这昂扬而奔放的快节奏歌声,顿时让全场所有正在凝神作画的人们惊讶地抬起头来。
孔萧错愕地看着曲宴楼帷帐的方向,
他从未听过如此曲风的歌。
而且这分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但并不是表弟林轩凡的声音。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他脑海里冒出,又被他迅速掐灭。
不可能,不可能是王爷唱。
歌声还在继续。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胡亦社、孟教谕和文在山等老大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歌词十分直白朴实,一点也不华丽。
这曲调与耀华国以往流行的曲调完全不一样,十分陌生。
但是,它有一股很奇异的魔力,很容易就勾起了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那份想要大喊、想要闻声起舞的欲望,让年迈的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河啊!
流啊!
万紫千红啊!
胡亦社猛然醒悟过来,马上击掌而赞:“好!好一曲弯弯的河水!”
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林家那个纨绔二公子的杰作!
一定是鹰王爷!
唯有一心希望龙州的沟渠能够建成的鹰王爷,才会作了这样有着弯弯河水的歌!
素闻王爷在京城的时候,就不爱呆在皇宫里,喜欢往外玩。
而且,这苍茫的天涯,不就是指仍有些荒凉的龙州吗?
无怪乎王爷要去曲宴楼那里巡视!
他才十三岁,会赏什么美人啊?
分明就是躲在那里唱歌!
这等歌声,在京城肯定是不适合唱出来的。
但在这偏远的龙州和庆州,王爷想唱,谁敢拦?
当然王爷也是好面子,才不好意思当众唱,故意躲进来唱!
对,肯定是这样了!
胡亦社这一击掌而赞,在场的诸位老大人也纷纷恍然大悟,彼此互换眼神后,也都一一点头而赞:“不知是哪位少年才俊在唱歌,颇为欢快豪迈啊!”
至少,它没有跑调,而且听起来确实是挺悦耳,不是吗?
……
此刻,陈元鹰正兴致勃勃地坐在帷帐之中,清唱着前世他曾经多次在KTV里唱过的流行歌曲。
至于身侧诸人等惊讶、错愕,他并没有去在意。
反正,在听完了眉山姑娘配着古琴的唱曲之后,他就突然有了也现场唱一首的冲动,并且直接付诸了行动。
还好这个身体的嗓子还算不错,五音俱全,调子准,能够让他把前世这首挺带感的最炫民族风唱出来。
这里本王最大,本王想唱就唱!
第一遍唱完之后,见陈元鹰还在摇头晃脑地沉浸于那欢快的节奏当中,眉山微微愣了一愣,随后美好的唇边泛起一丝会意和欣赏的笑意,竟是从鬓边拨下一支雕工精美的步摇,开始配着陈元鹰这曲中的鼓点来敲击着桌上的茶杯。
陈元鹰眼中亮色一闪而过,朝她满意地点点冰龙。
见此,一旁的鹿莲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随后便上前一步,腰肢随着陈元鹰的节奏声而一摇一摆起来。
陈元鹰顿时眼中再亮,欣慰地看着扭动起来的鹿莲,歌唱得越发地来劲了,连原本还矜持地放在桌面的右手,也迅速抬起来,轻轻地打着节拍,示意绿莲迅速跟上。
一旁的秦妈妈看得目瞪口呆。
同样陪坐的谢梦擎和陆前也为之动容。
武成与武量眼睛大亮,武量更是和林轩凡一起,眉飞色舞,马上也一起鼓起掌来。
罗明与刘召要矜持些,但手指同样在随歌而动。
很快,随着绿莲舞步的加入,一名又一名曲宴楼的姑娘也笑吟吟地各展身姿加入了舞队的行列。
眉山无声地笑了起来,开始摇头晃脑地挥着步摇继续敲击着茶杯。
直到……陈元鹰终于唱完了这一首动感十足的歌曲,然后主动地笑着鼓起掌来。
伴舞正酣的众人顿时知道,这一首别开生面的曲子,结束了。
眉山迅速尔雅地放下了手中的步摇,起身,和同样知趣地退回到一起的绿莲,以及其他姑娘们,齐齐向陈元鹰行了一礼:“谢王爷赐曲!”
赐曲?
陈元鹰很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这帮年轻姑娘们果真会把握时机!
他看向一旁陪笑的老鸨:“秦妈妈觉得如何,本王刚才唱的这首歌,如何?”
秦妈妈马上满脸堆笑地竖起大拇指:“能被王爷相中并唱出来的,自然是好的!”
陈元鹰微微一笑,十分笃定地环视在场诸人一遍,再指着绿莲:“刚才本王已经听了眉山姑娘的歌了。听闻绿莲姑娘亦是歌中强手,不如也来一首吧!不过,不要再唱轻快的了,本王现在想换一下,听喜悦和甜蜜的曲子。”
正含情看着陈元鹰的绿莲微愣,但马上就喜出望外地迅速施礼:“是,那奴家就献丑了。”
她款款地转身进了身后的帷幔里,不多时,抱了一只琵琶出来,在陈元鹰对面的锦墩上坐定,妩媚地朝着陈元鹰一笑,然后一边弹着琵琶,一边低吟浅唱起来。
她一开嗓子,陈元鹰就饶有兴趣地挑起剑眉。
嗓音甜美,软绵,有些撩人,也有些小爽。
比甜妹子杨钰莹少了份甜腻,却多了一点点清爽柔和。
很多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难怪她能与眉山并列为曲宴楼的头牌姑娘,平分秋色。
他静静地开始倾听。
而对边,以胡大人为首的诸位老大人和乡绅,以及那些在挥毫作画的书生们,在讶异之余,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果然是在听曲。先前是眉山姑娘的,现在又换成绿莲姑娘的。”
常去曲宴楼的恩客们都知道,这两位头牌素来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只不过眉山的手段更内敛,而绿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