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迅速给陈元鹰飞了一个热情的媚眼:“是是是,王爷说得是,奴家马上去安排!”
她大声招呼两个甜美的小清倌来陪侍,她则迅速转身,一边朝着里面急急地走,一边高声呼喊起来:“鹿边、眉山,花枝,你们快来呀,鹰王爷来听大家唱曲了!”
“王爷,您果真只听曲?其实她们跳舞也很好看的!”这时,林轩凡古怪地问,看陈元鹰的目光也有些疑惑。
“时间太短了,地方也小,只听听曲罢!”陈元鹰有些遗憾地道:“想来,当初曲宴楼在这里搭起帷帐,就没想过邀请客人入内。这里应该是仅供姑娘们休息的。”
这一路走来,只看到一些绣墩和轻巧的竹靠椅,连可以让客人躺一躺的软榻都没有,陈元鹰可不相信,这里的人会大胆得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借着一点隐蔽就直接进洞。
那样也太没有情调了!
也不是他小觑这里的书生,毕竟站着搞事对体力的要求还是挺高的,眼下这些书生们,怕是还不太合格。
走了不到五十步,两位甜美的小清倌掀起前方的纱帘,陈元鹰便见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相当开阔的会客大厅,中间摆着几个精致的绣墩和小几、琴案,还燃起了袅袅熏香。
只不过这里的脂粉味太重,陈元鹰并未闻出那是什么香。
数位着绢布和薄纱的妙龄姑娘们正以精致的团扇掩面,只余下一双含笑的妙目,站在一起,齐齐施礼来迎接他们:“奴家见过王爷和尊者,诸位公子!”
“免礼!”陈元鹰挥挥手:“都坐下吧!本王此来只为听曲,尔等不必拘礼。”
这时,眉山掀开里间的一张纱帘,端着几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出来,含笑走向他们:“王爷、尊者,各位公子,请用茶!”
雪白的瓷碗里飘着几根完整而舒展的碧茶,形似雀舌,且那叶脉隐现云纹,陈元鹰眼一扫,讶异地看她:“你们这里也有云中雀舌?”
这可是京城里相当名贵的香茶,曾听朱自梅感叹,若非当了王府长史,还买不到它,且一两就花去了朱自梅一个月的俸禄。
眉山嫣然一笑:“这是秦妈妈珍藏的宝贝,连胡大人都不曾尝过,也只有王爷和尊者、侯府公子这样的人物,才值得一品。”
陈元鹰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始终做无形之人的宫林马上掂出一根细细的银针,上前,在每一个杯子里都小心地试过,这才朝着陈元鹰躬身道:“启禀王爷,此茶应无毒!”
陈元鹰点点头,拿起中间的一杯,端起到鼻前略略一嗅,再浅浅地抿了几口,点头:“泡茶的技术还不错!是这里的山泉水所泡?”
眉山点点头:“原也带了些楼里的井水,但王爷是贵客,我等不敢怠慢,特意取了这里的山泉水,静置之后才烧的。”
“有心了!”陈元鹰微微一笑:“好了,闲话少说,你们谁来唱第一首曲子?要欢快的!”
“那,奴家且抛砖引玉吧!”眉山婉约地浅浅一笑,退后数步,坐在那架长琴边,然后纤手微扬,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开唱起来。
听了几句,陈元鹰的眉头便自然舒展。
任心而论,这唱词稍嫌文绉了些,他没有听懂。
但是,眉山的嗓子清而亮,听起来挺舒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
而且这旋律也十分地轻快,
他放在茶几上的手很自然地跟着打起节奏来。
一旁的秦妈妈一直在留意着他的表情,见这应合的节奏,眼中顿时现出几分轻松。
看来这位小王爷还算好侍候。
……
另一边,溪对岸,正在心神不定地望着这帷帐的一些书生们,突然听到帐内响起了筝筝的古琴声。
紧接着,便是眉山姑娘那清亮而轻快的歌声传了出来。
“真在听曲!”
而且这是一首比较欢快的宴会曲,很难想像在这种类型的曲子下,王爷能和曲宴楼里的姑娘做些什么不可言喻的事。
“是了,王爷毕竟还小,再说,他身边的尊者也不可能让他真的越界吧!”
还在评委席上的胡亦社与孟教谕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暗松口气,随后便放松下来,含笑聆听。
本来一直阴沉着脸的文山长亦是微愣,继而老脸微有些缓和,看向对面的目光也和缓了少许。
倒是那些正在静心作画的书生和千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惊醒,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茫然四顾:“谁在唱曲?”
孔萧和杨力、游石自然也被惊醒。
待听出了这是眉山的声音,孔萧微愣,但马上就释然地笑了:“原来小王爷喜欢听这种曲子!”
曲宴楼的姑娘们,都是根据恩客的要求来选唱曲子,这首曲子并非他那轩凡表弟的喜好,又是排在第一来唱,想必是王爷要求的。
不是那种靡靡之音,很好!
或许,王爷此刻去曲宴楼那边的帷帐,亦是察觉出什么,故意避开?
孔萧很快就一边欣赏着眉山的歌,一边继续认真地挥豪画图。
杨力和游石初时还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待见他神色自如,嘴边还有些笑意,杨力忍不住便试探地问:“孔师兄,莫非小王爷过去,并不是对眉山姑娘动了心思,而纯粹只是想听曲?”
“换了你在嘉宾席上坐,等这般长的时间,你不觉得无聊?”孔萧微微一笑:“王爷毕竟年龄还小,或许以前也不曾去过青楼,今日便借机去了解一二!且,轩凡表弟只是喜好听曲,却不曾与曲宴楼的任何一位姑娘有过暖昧。你俩实在无须担忧。”
说到这里,眉山的歌便已经结束了,那脉脉琴音也已停下。
“也是,”杨力很快就认可地点头:“听眉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