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您一直笑是什么意思?”
孙尧见自己说完后,陆子吟便一直笑而不语的看着自己,这让他觉得对方肯定在内心不停的编排自己,不由得脸上一沉,语气颇重道:“陆大人可是觉得我们这些人身份低微,不配和您这位状元公,坐而论诗?”
这话可不是一般的重,简直就是在将陆子吟架在火上烤!
往小了说,就是在暗戳戳的告诉所有人,陆子吟是一个非常桀骜,不好相与之人。
而往大了说,就是在给陆子吟的性格盖棺定论,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今后只有同为状元的同僚,才配和陆子吟一同参加诗会!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陆子吟身为状元,才七品就这么猖狂了,日后让你爬到宰辅的位置,那还不得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陆子吟目光一凛,看着孙尧那十分得意的贱脸,似笑非笑道:“孙员外有一点说得很对。”
“在座的各位不是朝廷命官,便是未来的朝廷命官和中流砥柱,和你这位沾满了铜臭味的商贾来说,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陆子吟话里话外不仅变相夸赞了在座的秀才、举人,还深深的刺痛了孙尧一直不想回忆起的痛处。
他孙尧也是举
人出身,可就因为屡次会试不第,便被孙家所放弃,让其帮助掌管家族产业,成为了平日里被他最看不起的商贾之流!
再看看他的堂七弟孙竟,明明读书时没他勤奋,更没有他聪明,只是侥幸通过了会试,于殿试中侥幸得了一个三甲同进士出身,这才被家族看重,从而补了松江府同知的缺!
一场会试,早就了官商之隔,这让孙尧怎么没有怨言?
举人又不是不能当官,只要他们孙家舍得出分力,补个县令的缺,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同人不同命,孙竟和他孙尧虽然都不是孙家嫡系子弟,但前者的祖父曾是长房一脉的嫡次子,他孙尧的祖父是三房的庶子,所以得到的家族资源,被拦腰砍了近一半!
这也是为什么,陆子吟明明有着状元公的身份,却在被贬谪到越河县当县令后,处处遭到孙尧的针对。
一方面孙尧是嫉妒陆子吟十六岁就考中了状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证明,十六岁中了状元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他孙尧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过从目前来看,自从他孙尧安排土匪差点弄死陆子吟后,对方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每次的反击都十分的凌厉,让他有些无从适应。
一如今日的此
时此刻!
孙尧被刺激深吸一口气,正想着该如何反击陆子吟时,一道微不可查的小声,让他脸色一黑。
他扭头看去,却见张胜之正涨红着脸,拼命的憋着笑声,可他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早已出卖了他真实的态度!
焯!
自己为什么要请这个猪队友来!
孙尧一想起自己曾看在张家的面子上,将张胜之也请过来后,顿时无比后悔起来!
孙尧现在严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已经被陆子吟成功策反,成为了越河县一众士绅、乡绅们的内奸了!
“你笑什么?这难道很好笑吗?”
“本官兄长可不是那些贱籍商贾,他也是举人!”
“什么样的人越缺什么,心里越想什么,就越会将他人也看作和他一样!”
孙竟知道自己得帮忙了,不然自家这位兄长,非得被陆子吟这个稚子当猴耍下去不可。
所以他看似在斥着张胜之,实则是在对陆子吟指桑骂槐。
可陆子吟是谁?他才不懂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语,有矛盾当场就得解决不可,于是二话不说就反讽了回去:“既然不是商贾,那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前去县衙希望要回那两间典当铺?”
“莫不是有些人就像那妓女
一样,又当又立?”
“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张胜之朝身旁的好友窃窃私语问道。
好友也十分配合,沉吟思索了片刻,一拍掌道:“是又想当婊X,又想立贞洁牌坊!”
“你!”
孙竟勃然大怒,猛然站起身来,指着陆子吟咬牙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所以你比老子空活这么多岁,就是为了以年龄说事?”陆子吟毫不留情道。
“放肆!”孙竟当场气得胸膛猛烈起伏着,如同烧火时的鼓风机一般,看上去非常骇人。
卢盛泯颇为可怜的看了孙竟一眼,生怕这人会成为第一个被陆子吟给活生生气死的人。
那小子的嘴,他反正是见识过,简直是得理不饶人!
而随着孙竟的加入,原本处于对喷中心的孙尧,反而是冷静了下来,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陆子吟的真正目的,连忙摁住孙竟,避免试探继续下去,平白无故让在座的一应秀才、举人们看他们孙家的笑话。
“三哥?”
孙竟渐渐冷静下来,扭头疑惑道。
孙尧先是对其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随后又侧身看向老神在在的陆子吟,“陆大人一直在左顾而言他,莫不是身为状元公的您,不敢参加
我们这次诗会?”
不得不说,回过神来的孙尧,也不是一个蠢蛋,他敏锐的直觉差点直击陆子吟的心脏。
陆子吟当然不敢参加这所为的诗会,真正的状元公早就他娘的嗝屁了,现在的他可是来自后世的陆子吟。
虽然在穿越之前,陆子吟对明史颇为涉猎,可涉猎的范畴只和人文历史有关系,和诗词还有八股文,那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让陆子吟和这群学了十几年四书五经的人吟诗作乐,探讨诗词曲歌之道,那还不如让陆子吟上去唱几首流行歌曲痛快!
不过话虽如此,真让陆子吟拍拍屁股就走,那也不是他性格,他绞尽脑汁的搜刮着前世明清时期有关清明的诗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