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宴请之地还是在那赏月楼。
陆子吟同卢盛泯带着陆成陈一帆二人,一身便服的朝着赏月楼走去。
一路上,陆子吟拉着卢盛泯窃窃私语道:“老卢啊,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孙尧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吧?”
“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难兄难弟,得联起手来对抗孙尧这个黑暗势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谁要和你称兄道弟,我这年纪都可以当你爹了!
卢盛泯心里委屈,脸上却碍于某种原因,强颜欢笑道:“也不怕陆大人您笑话,那孙尧曾给了下官一千两银票,让宋典史将他的两间典当铺给取消封禁。”
“嗯?”陆子吟诧异道:“这是怎么没听老宋提起过?”
陆子吟旋即又看了看卢盛泯那不自然的笑容,顿时大笑道:“你莫不是拿钱没办事?”
“你这老狐狸还真是焉坏焉坏的!”
咱们彼此彼此吧!卢盛泯暗自翻了个白眼。
“回头分我五百两,听见没有。”陆子吟自顾自道。
卢盛泯的笑容顿时凝结在了脸上。
恰逢此时,陆子吟等人刚好站在了赏月楼的门口。
许是孙尧深怕陆子吟等人不来,竟站在了大门处
亲自等候着。
看见陆子吟和卢盛泯结伴而来后,眼角先是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随即很快收敛,大笑着上前迎接道:“老父母,卢县丞,两位大人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子吟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本官在和卢县丞聊怎么平分那一千两银票。”
这下轮到孙尧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一直到陆子吟和卢盛泯上了赏月楼,他都没有顺过气来!
“这该死的陆子吟,该死的卢盛泯!”孙尧阴毒的看着二人上楼而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卢盛泯感觉到背后如芒在刺,顿时有苦说不出,这陆子吟还真是一个小狐狸,说坑人就坑人。
“老父母,卢县丞,这边请。”
负责在二楼接待的孙尧侄子孙彦直,看见陆子吟和卢盛泯二人后,连忙将其迎进了孙尧包下的雅间。
此刻的雅间里,早已坐下了七八位,头戴方巾,身着儒衫的秀才、举人。
而在这些秀才、举人的中间首位上,正坐着一名和孙尧有着三四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不用说陆子吟也能猜到,那便是府城来的那位孙同知孙竟了。
“见过孙大人。”卢盛泯下意识的上前行礼。
同桌的秀才、举人们纷纷站起,以示避礼。
而陆子吟只是淡然的看了孙竟一样,十分随意的拱手道:“孙大人。”
孙竟面无表情的装作没看见,可他身后随行,却没有落座的从九品捉刀吏忍不住了,出言呵斥道:
“好胆,下官见上官为何不下跪行礼?”
陆子吟撇了他一眼,轻笑道:“那你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行礼?”
雅间内的一众秀才、举人哄笑,其中笑得最夸张的,还当属被孙尧一同邀请来的张胜之!
虽然他也同属越河县士绅、乡绅的一员,可在面对陆子吟这个替自己爹娘洗脱冤情的大恩人时,张胜之还是下意识的站在了他的这边!
“你!”
这名捉笔吏神情挣扎了一下,最终跪地向陆子吟行礼道:“下官见过陆大人。”
行完礼后,这名捉笔礼随即像是被臭屁虫咬住了膝盖一样,立马跳起,尚未站定就朝着陆子吟挑衅的看去。
像是在说,现在轮到你了。
陆子吟直接无视了他,找个桌位便坐了下去。
这名捉笔吏顿时急了,顿时怪叫道:“陆大人,你还没有向孙大人行礼!”
“哦,本官忘记跟你说了。”
陆子吟见尚未上菜,便随意的抓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本官是嘉靖二十年的状元,除却四品官员外皆可不跪!”
那名捉笔吏顿时瞠目结舌,脸色涨红!
这还不算完,待陆子吟说出自己状元郎的身份后,同桌的秀才、举人们纷纷肃然而立,朝着陆子吟作揖行礼道:“见过状元公。”
上位的孙竟,以及刚进来的孙尧,脸色霎时铁青无比!
前者孙竟甚至扭头看向身后的捉笔吏,满脸厌恶道:“丢人现眼的玩意,这里也是你待的地方?还不快滚?!”
那名捉笔吏闻言是又惊又惧,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得罪陆子吟没事,若是惹得孙竟厌恶的话,那他就全完了。
于是他没有任何犹豫,弯着腰便想要灰溜溜的离去。
可陆子吟是谁?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是他的座右铭。
所以他起身说道:“本官还是蛮惜才的,你若是在府城待不下去了,可以来越河县,本官身边正缺人手。”
“哗。”
整个雅间的秀才、举人们,借讶然的看向陆子吟,眼前这位状元公是真的不怕得罪孙竟这位六品同知啊。
不仅当
面无视对方,甚至还在折辱了对方手下后,当面挖起墙角来!
卢盛泯也是看得一愣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陆子吟若是真将这名捉笔吏请来越河县了,那越河县谁挪位子给他?
不入流的典史、主簿?
还是他这个勉强跻身于官字行列的县丞啊?
这臭小子咋这么损啊!卢盛泯被吓的咽了咽口水。
“陆!县!令!”
孙竟见陆子吟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正要起身和陆子吟掰扯一番,自知还不到时候的孙尧,连忙开口和稀泥道:“陆大人,您还不知道此次宴请您和卢县丞来,是干什么的吧?”
“我来给您讲解一番,在座的诸位皆是我越河县最有文采的秀才、举人乃至于进士!”
“今日恰逢清明时节,为了纪念先祖,也是为了感谢老天爷爱惜我越河县,春季以来风调雨顺,庄稼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