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投效呢!
口粮还没见一口呢,倒是先使唤上了。
还真不客气呢!
这是还没招揽到他们的人,就已经想好要怎么用他们了?
不过嘛,军队嘛,本来就是别人手里的刀,有用才好,没用才完了。
迟敬不怕被用,不过,也要看怎么用。
走着瞧看看吧!
迟敬不动声色地一拱手:“愿闻其详。”
冬日,天黑得早,酉时初的时候,天就已经开始黑了。
等到酉时末的时候,就黑得对面都不见人了。
酉时一过,便是戌时,从这时起,便宵禁了。
增县。
往常这个时候,许多人家早已吃了晚饭,熄了灯火,钻进被子里了。
寒冷的冬夜,再没有比温暖的被窝更有诱惑力的所在了,更何况,还能省些灯油。
今日,暮鼓声起时,街上却有不少人扶老携幼、背着包袱,行色匆匆地在街上走着,仔细一看,他们虽然来自四面八方,最后的方向却几乎大差不离,都是往城门去的。
增县共有四个城门,不过,东西两城门,一门靠水,一门靠山,平时都是不开的。日常使用的只有一南一北两个城门。
如今,人流往南。
而南城门处,更是已经人流如川,挤得水泄不通。
傍晚时候,淄川郡派兵来攻打增县的消息,不知从谁那里走漏了。淄川在增县以北,所有逃亡的人就蜂拥往南城门而来,闹着要出县城。
“父老乡亲、父老乡亲!”
“许州军又没来,只是淄川郡的,又能来多少?”
“我们有城墙,有这么多人,守住不是问题。”
“这大晚上的,又有老又有小,路都看不清,天气又冷,你们就算要走,也要等白天啊!别把老人孩子整病了可如何是好?”
张诚带着人在城门口苦口婆心地劝说大家。
一些人听了劝,也担心老人孩子,倒是有些意动。
可也有人叫嚷:“等白天,白天就来不及了!”
“从淄川县到我们这里又没有多远。”
“到时候城都被围住了,怎么出去?”
“让我们出去!”
“让我们出去!”
他们一边叫嚷着,一边跟守城的士兵们推推攘攘,闹得不可开交。他们这一闹,之前本来有些意动的人顿时也开始观望了起来,不肯轻易离去。
“姨父,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人会越聚越多。”
“不如趁如今人还不算太多的时候,让手下兵士将这些人赶紧驱散吧!”
顾西风匆匆赶来城楼上对葛守礼道。
葛守礼心中不忍。
“西风啊,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为了自己一家的性命,拉了这么多人下水。
当初做的时候,只一心想着,不能让一家老小这么多人冤枉葬送了性命,如今却拖累了一城的人,葛守礼有些迷茫。
是不是该放这些人出城去。
顾西风急了。
这个时候放人出去可不行。
一旦开了口子,你逃我逃大家都逃,溃逃之势就拦不住了。到时候只怕军队都跟着一溃而散。
还打啥球啊?
早要如此,他们这段时间在折腾个什么劲?
这个关头,葛守礼竟生了退意,顾西风的头发都急竖了起来。
“姨父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今敌人都要打来了,你再犹豫不决,那就是自寻死路。”
“蚂蚁被碾死好歹也要蹬一蹬腿,咱们大活人,倒是要引颈就戮不成?”
“你自个儿愿意引颈就戮就算了,我姨母和表弟呢?他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就只能去死?”
“我又做错了什么?又凭什么要去死?”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理?”
“是这世道不公!”
“不是我们的错!”
“我才十八岁呢,还没有活够,可不想死!”
“姨父你再犯糊涂,我就带姨母和表弟逃命去了。”
“混在人群中好歹还有活命的机会,你这样黏黏糊糊不干脆,我看就死路一条,我们可不跟你寻死。”
“你快点决定,时间紧着呢!”
一提到妻儿,葛守礼顿时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成,你表弟昨夜又发烧了,哪里经得起路上折腾。”
“好,姨父不糊涂了。”
“你说得对,是这世道逼得人如此。”
“就算今日我们不如此,许州主如此倒行逆施,迟早也有别人如此,到时候还不是一样。”
“西风,现在就去驱散民众,不得接近城门。”
“否则,就以奸细论处!”
顾西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糊涂到底,他赶紧一溜儿跑着去传令了。
兵士们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齐声大喝。
数百兵士,对百姓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恫吓,人们顿时面露惧色。
张诚更是抓住时机,趁机安抚:“你们只是普通百姓,不过是被我们所挟持,就算是我们败了,他们打进来了,还能对你们这些普通百姓下手?”
“倒是你们这一下子都跑了,家里人都空了,等他们进城一见到处都没有人。这没有人,不就都成了无主之物吗?他们还不拿?”
“到时候等他们走了,你们回来,家里铺子里东西还有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这么一说,顿时许多人给说动了。
是啊!
家里还有一堆东西呢,带也带不了多少,只能放家里。
破家还值万金呢!
更不用说好歹都是城里人,谁家没点家当的?谁家没个铺子的?
还能指望那些大头兵秋毫不犯、一根针一根线都不拿吗?
他们是百姓,又不是乱匪,这不逃出去不一定丢命。
逃出去了,财产倒是全没了。
没了钱,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这么一想,许多人顿时打消了匆忙出逃的念头,逐渐开始散去了。
而人都有从众的本能,一旦有人开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