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仁杰曾找夏林强谈过话,叫他讲课别太自由化很了。他虽对夏林强的教学方法提出质疑,但也把不准究竟可不可这样教。交换了几次意见,过仁杰也不追究,随夏林强去了。他对夏林强说:“我不管你咋教,我只看效果。”
夏林强也觉得过仁杰不独裁,比较随便。他的象棋也很业余,但用于娱乐也绰绰有余。不时和过仁杰对上几盘,夏林强说,棋的最高境界是和棋。因此和他下棋,只要你不逼人太胜,口吐狂言,必以和棋居多。
过仁来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下成和局也甚满意。他知道自己下不过夏林强。于是便有人说夏林强拍过仁杰的马屁。过仁杰听到后,便对夏林强增了好感,还要为夏林强介绍女朋友。
有一次,过仁杰动了真格,真为他介绍了一个工商所的女职员。女职员听说夏林强是教师和作家,便婉言谢绝了。这使得过仁杰自感对不起夏林强似的。
除了下棋,夏林强对足球也有浓厚的兴趣。他有一句名言:不喜欢足球,不是真正的男人。
那些不喜欢足球的男人,便说夏林强偏激,并说,我们不看足球,照样生儿育女,没见得就少了一根毫毛。
现在,宁宏远要组织足球队,夏林强是教师中第一个支持者。
夏林强和宁宏远熟悉,还是宁宏远当了班主任后。宁宏远向任课老师了解情况,与夏林强谈起来就没完,于是,他俩便成了朋友。
校长办公室。
“过校长,我觉得你反对的理由并不充分。我必须承认,雷生风他们是有缺点的,有的可以说是相当严重的缺陷。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要得到我们的帮助。”夏林强说。
“我也不是不同意你的理由,但别忘了,我们的教训是深刻的。”过仁杰不慌不忙地说:“你们不是赞同市场经济吗?市场经济最大的特点是公平竞争,优胜劣汰。”
“是这样。”
“你看我们的国有大中型企业,效益为什么不好,就在于许多劣的没有淘汰,结果是政府投入越多,亏损越严重。”过人杰说。
“过校长对市场经济还很有研究嘛。”
“谈不上,这是我的理解。”
“办学也如办企业?”夏林强问。
“差不多。”
“可是我们面对的是未成年的学生。”夏林强并不认同过人杰的看法。
“又怎么样呢?”
“转变一个差生,比培养一个优秀生意义重要得多。”夏林强说。
“你这观点,这并不新鲜。”过人杰知道夏林强的用意。
“或许可以一试,说不定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们可以做别的事嘛。”过人杰岔开了话题。
“但他们不喜欢,也没有兴趣。”夏林强强调兴趣。
“你对教书有兴趣吗?”过人杰反问道。
“没有。”夏林强老实回答。
“你不也照样干得很好吗?”过人杰觉得抓住了夏林强的命脉。
“过校长,这两件事不能比。”
“为什么?”
“我教书是一种职业,是谋生的手段。”夏林强说,“拿了工资,就得干工作,或者说干了工作才能拿到工资。他们仅仅是喜爱,并不涉及生存问题。”
“不涉及生存,就更没有理由非干不可了。”过人杰笑道。
“过校长,我不知怎样才能说服你。”夏林强知道了过人杰的态度,他在心里说道:真的是油盐不进。
“你说不服我。”
“真的就这样难以沟通?”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与你们为难。”过人杰并不想给人太过于固执己见的印象。
“既然如此,你何不做过顺水人情。”
“关键是中国足球太令人失望了”这才是过人杰心中的伤痛。
“过校长也喜欢足球?”这是夏林强始料不及的。
“岂止喜欢。我相信,我比你更能深刻地理解足球。”
“我们不管中国足球如何令我们失望与伤心,但球还得踢下去。”
“是呀。”过仁杰若有所思。
夏林强说:“如果我们仅仅把足球当作一项体育活动,不把它与国家荣辱扯在一起,或许腾飞的希望大得多。但足球这项运动,在只要开展了这项运动的国家,又无不把它和国家利益绑在一起。
“特别是中国,似乎不走进世界杯,就让人小看了拥有十二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说到底,这还是缺乏自信心的表现。我们太需要向世界证明什么,但基础就这个样子,越要证明,心态更加失常,反而搞得不伦不类。
“其实,这有什么呢?英国、法国不也没有踢进美国世界杯吗?你能说英国、法国就一定比波利维亚差。我觉得,中国足球要做的,就是让它回归足球本身。”
过仁杰点点头:“是该这样。”
“过校长把对中国足球的失望和伤痛同我校参加这一活动联系起来,是不是有些牵强?”夏林强直言不讳地说,“我们不要求什么,就把它作一项健身运动,看作是和做广播体操一样简单的事。”
“看来我也要调整心态。”过人杰说。
夏林强只是一笑。
“这样吧,回头我再给几位领导说说,你们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
“谢谢过校长”夏林强伸出手,紧握着过仁杰的手,表达敬重之情。
“因为足球,我们的心是相通的。”过人杰真诚地说。
过仁杰和夏林强相互感动,眼睛湿润了。
这就是足球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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