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肉粥、一块软饼下肚,秦酒倍感满足,连带着看妖孽时都顺眼了一丢丢。
“殿下家的饭真香!”她由衷赞叹。
“道长喜欢就好。”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这女人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甚至喝粥的时候还发出呼哧哈哈的响声,如此粗鄙之相他本该感到恶心的,可是盯到现在,他竟真有些饿了。
裴恒不动声色的端起粥碗,抿了一小口,竟然发现味道还真不错。这肉粥在府里就是一道毫不起眼的汤品,平时他最不爱喝这些黏黏糊糊的东西,谁知没一会儿,他也下去了小半碗。
像他这样的身份,自幼在宫中长大,是要遵守严格的饮食礼仪的,一旦开动,便讲究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哪怕汤匙不小心碰到碗沿,也是一种失误。
所以,他全程都像一个最最标准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难掩优雅流畅,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吞咽动作,都踏马该死的好看。
秦酒看呆了。
她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现代屌丝,家庭普通,上的学也普通,读的专业倒是不普通,却是他娘的冷门之王,哲学。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神踏马神学,一下子神到她的心巴上。
她看一眼尤物,吃一口青菜,彻彻底底明白秀色可餐的含义。
过了一会儿,裴恒终于忍无可忍:
“道长总盯着本王做甚?”
“殿下真是秀色可餐。”
只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什么道理!
“咔嚓”一声,她将一块叫不出名字的脆菜拦腰咬断,就着眼前的美色,嘎吱嘎吱的咀嚼起来。
刹那间,裴恒的耳根不自觉微红,控都控制不住。
但是面上,他仍一副淡定自若,“道长还真是男女通吃呀。”
秦酒毫不犹豫地表示认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顺从本意,无始无终,乃贫道修心立世之根本。”
“就譬如眼前这些青菜。”秦酒用筷子指了指,“本身清脆爽口,无论配上碧瑶的清秀甜美,还是殿下的妖冶妩媚,都能让贫道心旷神怡。”
“美不分贵贱,只有层次与角度之别,在美的层次与贫道的认知上,殿下可堪称珠穆朗玛之巅。”说完,她又“嘎吱”脆了一口。
又来了又来了,她的长篇歪理又来了!
裴恒平生最恨的便是有人将他的长相归为女子一类,这女人不仅胆大包天的用“妖冶妩媚”一词形容他的相貌,竟还就着他的美貌吃饭!
刚要发作,秦酒又来了一句,“殿下请别误会,贫道对于美只停留在欣赏,从不亵玩。”
她还想亵玩???
早搁了碗筷的裴恒此刻已暗暗握拳,握到最后又松开了。
他心道现在还不能把这女人处置了,毕竟他亲口允下“十日之期”,若是现在出尔反尔,倒显得他这个做王爷的不讲信义,凭她那张破嘴,到时候指不定如何编排他。
且忍一忍,十日之后定要她好看。
秦酒也挺意外的,没想到她揶揄到现在妖孽连个屁都没放,“昨夜之仇”报了万分之一,心里又舒坦不少。
【宿主这张嘴,简直就是为光棍量身定做的。】
【噗嗤……】
秦酒还没怎样,老六先笑出声来。
某宿主:【(╯‵□′)╯炸弹!???*~●】
光棍:【啊不是,宿主误会了,光棍的意思是,宿主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做光棍的任务轻轻松松就能完成。】
老六:【你憋说啦!】越描越黑。
【你俩没事吧?吃瓜到现在?不困了都?】
要不是妖孽就在跟前,她真想拍案而起,合着她这辈子就该是个光棍!
老六赶紧讨好:【困困困,正要和宿主说声掰掰。】
说完,不等光棍再出声,直接把它拉走。
秦酒耳朵根子这才清净。
裴恒搞不明白,方才还春风得意怼的畅快的人突然就阴了脸,仿佛吃了个大瘪。
秦酒没搭理他探寻的目光,化闹心为干饭的力量,很快将桌上几道菜一扫而光,吃完,擦擦嘴,喊人。
碧瑶、苏璎闻声进门:
“王妃有何吩咐?”
二人同问,相比苏璎的不卑不亢,碧瑶埋着头,怯生生的。
秦酒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何况在丫鬟的认知里,自己还犯了大错。
但是明白归明白,她不接受,她偏要把这丫头的头颅掰直了。
“抬起头。”她拉着碧瑶的手,对方刚把头抬起,她立刻捏了一把人家脸上的小肉肉,手感极佳。
“嗯,真不错,本妃越看越喜欢,打今儿起,你就是咱紫澜院的掌事,负责里外大小杂事,做好了,本妃重重有赏哟。”
说完,她又捏了碧瑶一把。这孩子脸似银盘,眼睛不大,却似杏仁儿,十分漂亮,尤其是婴儿肥未褪,可爱的紧。
当然,她做这些绝不是单纯为了满足私欲,而是要让碧瑶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亲昵,尽快打消她心中惶恐忧虑。
碧瑶红着脸谢恩,退到一旁。
秦酒又把目光投向苏璎,她看起来比碧瑶大几岁,气质冷艳,天生一副御姐脸,尤其是现在,她真正的主子在场,她的神情更肃然了。
“殿下把你给了我,从此便是我的人,你可明白?”秦酒一改刚才的春风细雨,变得傲慢起来,拽的二八五万似的。
“是,奴婢明白。”苏璎忙道。
是个大头鬼,我信你才怪。
心里冷笑一声,当着裴恒的面儿给苏璎分配任务,“留下碧瑶,本妃用了强,那起死鱼眼表面上臣服,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本妃呢,哼!打今儿起,你主要负责替本妃监视那些死鱼眼,什么私下编排人的、传话儿递消息的、擅离职守的以及贸然出府的等等,一并汇报给本妃。”
“当着殿下的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