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和蚩梅梅,明明是一母同胞所生,却跟上辈子结多大仇似的,打小便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后来他俩渐渐长大,今日你投我七日笑,明日我送你醉朦胧。
若不是上头有大哥压着他俩,他和蚩梅梅,早在八百年前,就因为互掐的缘故,跟对方同归于尽了。
“二哥,来,吃块糕儿~”记忆中,蚩梅梅那张脸宛如梦魇一般,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蚩池打了个哆嗦,赶紧站起了身来,他翻了翻铺盖,找到了被压在被子底下努力扭动蛇尾挣扎的小青蛇,将这小青蛇往袖笼里一装,不抱任何期望地朝着柳依依例行公事道,“我在藏山狩猎的这段时日,你在京中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么??”
之所以说是例行公事,原是因着,他近些时日,本就不打算搞事儿,今日来找柳依依,主要是因为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窝在驿站的被子已经安慰不了自己了,所以才搁柳依依的被子下头躺了躺。
之前请刺客被坑了十分之一的小金库,藏山之行折损了手头近九成的暗卫,费尽心机挑拨苍国副使桑塔反水,结果却反倒促得沈柠与苍国少君主卓封结了异姓兄妹......
次次搞事次次输,最后一次居然还反向输出。
饶是蚩池再如何积极乐观的好性子,也有些绷不住脸子。
横竖如今刚结束了藏山狩猎,距离接下来的蹴鞠交流会还有半月光景。
正式蹴鞠交流赛前,他都没什么心情再搞事了。
他累了,所以摆烂吧。
当然了,作为一个皇子,自闭摆烂这种事儿,轻易怎么能在愚蠢的手下人跟前表现出来呢?
所以!
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借床被子自闭的蚩池,装出了平日里认真搞事的模样,照例朝着柳依依打听起了京中情报。
面具下头的嘴角微微往上一勾。
内心os:呵,笑死,你这蠢货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回主人的话,陈国那边传来消息,说公主已经启程,不日便会以陈国副使的身份与您一同参与后期的和平交流活动中。”
然而搜集情报一贯不怎么靠谱的柳依依,今日却忽然靠谱了一回。
“等会儿??谁?公主?哪个公主。”原本打算摆烂的蚩池,脸上的微笑忽然裂开,连带着声音都高了些许。
“主人....你是没睡醒么?咱陈国还能有几个公主啊?”柳依依虽然感慨自家主子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但明面上还是端出了一副正经手下,友情提醒的态度,“当然是您那同胞所出的妹妹蚩梅梅啊.....”
轰隆!
这秋雨下得好好的,天空中忽然就来了一声闷雷。
“哦哟,吓老娘一跳,你你你,你们几个,去把窗户关上。”二楼的金牡丹一边看着热闹,一边拿团扇指着几个小厮使唤道,“好端端的这天儿怎么打雷了?”
“毕竟是下雨天嘛....”身旁手脚麻利的小厮,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抬手将窗户门给拢上了
三楼房间里。
蚩梅梅即将前往端朝的消息,仿佛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蚩池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床边上,紧接着他猛地朝后一仰,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似的倒在床铺上头,他抬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她来作什么??”
“据说大皇子在监国期间,收到了一封来自端朝的密函。”
“那密函上质问大皇子,陈国此次出使端朝,究竟是否诚心和谈。”
“顺便一一例举了您在端朝接尘宴上的所作所为。”
“大皇子收到信后,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毕竟你出门前指天发誓的跟他保证过绝不胡来的。”
“大皇子已经不相信你会在端朝老老实实参与和平交流了,所以打算派个人,表面以副使的身份出使端朝,实际则在私下好好管束你。”
“公主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于是便向大皇子主动请缨了。”
柳依依不卑不亢地向蚩池说着从陈国传来的情报。
她每说一句。
躺在床上的蚩池,便仿佛被利箭戳上了心口,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晦暗了几分。
“哦,大皇子已经在陈国放话了,眼下你人在端朝,暂不与你计较,等你结束完这次和平交流会,回陈之后,有你好看的。”
他说呢,沈岳怎么的如此好脾气,任凭他如何搞事,只防不攻,不动如山,搞半天原来直接跑去陈国那边偷家去了!!!
居然写信告皇兄。
是不是玩不起?啊!
两军交锋,先告阿兄。
这打法简直无耻!
“听说,公主殿下以暗卫太少管不住您为由,临行前,除了表面带的那一队随从外,还多向陛下申请了您出使端朝所需暗卫的两倍之数.....”
“皇兄居然同意了?”
“大皇子此举,大概是想以暴制暴....咳咳,大皇子大概是想着你们是一胞兄妹,有妹妹与你互掐....咳咳,有妹妹照应着您在端朝也能行事周全些.....”
先前因为公主要来了,所以心里头觉得十分快乐的柳依依,说起话来兴致勃勃,扎心语录是一串儿接着一串儿往外抛。
如今瞧着蚩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恍然想起这个月的解药还拿没到手。
于是一边压抑着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天性,一边努力的安慰着自家主子,以至于说一句话,嘴瓢了两次。
蚩池抬手扶着额,“行了,闭嘴,你让我安静会儿。”
“要不我走.....”柳依依说着就要往门外挪。
“这个月的解药.....”
那刚刚往门外挪的脚,又重新挪了回去。
她老老实实的站在蚩池身边,“主人.....”
“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