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睡着了,这丫头诗是不错,酒量倒是差。”
刻意声音小了些,害怕吵到睡着的路星辰。
季墨言心底有种烦闷,眉头紧锁,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纵然如此,那烦闷之感也并未消除半分。
“沈严,我们回去。”
“现在走?这丫头还睡着呢,要是你忙,先走也可,我白天会消失的。”
“算了,一起。”
两人手拿酒壶,赏月对饮,清风树影,飞鸟掠过,一切皆可作伴。
不知何时,酒意混着睡意,相互依靠,三人就这样,在冷宫庭院睡了半宿。
路星辰酒醒之际,已过四更,看了眼身旁二人,摇晃了下脖子,让发晕的头脑舒服些。
“既然醒了,何必装睡?季墨言,你喜欢暗地里瞧人?”
“你倒是会看人。”
“醉酒和装睡可不一样,但凡有心,都能知道。”
这两次的接触下来,路星辰也笃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正巧借着今天,有些事也该谈谈了。
“季墨言,跟你谈个交易如何?”
“什么。”
路星辰起身,本想进房拿些茶水,给自己和他解酒之用,但到了房间才想起,冷宫里哪来的茶叶可用?
就连水壶都是最廉价的那种土窑所出,茶杯也只有一个。
无奈拿着东西出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坐到季墨言的身旁,将茶杯递到他手上。
“别嫌弃,冷宫里只有这个。”
季墨言皱眉,他并不嫌弃,混迹江湖的时候,再差的东西他都遇到过。
他不满的是,薛蓦然住的竟是这样的环境,这一个多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谈点正经的,我知道你不喜薛府人,更讨厌薛相在朝堂上对你的制衡,所以对我,你同样厌恶。”
季墨言本想开口否定,但又不知如何反驳,的确,她说的也对。
“既然如此,放了我,我出宫,你也清静,对我们都好。”
“不行,薛相那边,不容易。”
季墨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她离开,但此刻能说出的借口,似乎只有这一个。
“我若走,薛相的确会以此为难,所以三年,你给我三年时间,我帮你把薛相的势力清除,只要到时候他不构成威胁,一切就都简单了。”
“你帮我,对付你父亲?”
季墨言反问,眸子里又透出警觉,醉酒的脑子也清醒了大半。
“清除不一定是对抗,只要到时候,朝堂对你没威胁就好。”
“可以。”
“说订了,三年为限,若成功,你便放我走,天南海北,你我不再纠缠。”
“若不成呢?”
“不成?我想做的事,还没做不到的。”
路星辰双目有冒出那种光,那种让季墨言难以忘记的光。
而此刻,她的那种自信,更让人为之沉迷,不似闺中女子的娇羞胆小,她所说所想,皆是旁人不该有的想法。
“行了,事也谈妥了,没什么别的,你回去吧,至于这个江湖人,别忘了带走。”
说罢,路星辰摆了摆手,便起身进房,将房门关上,不曾有半分留恋。
以前,都是她想着办法,纠缠自己,现如今倒是干脆,可为何,心里这般不是滋味。
薛蓦然,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望着夜空,独自发呆了许久。
最后,虽不愿但还是将沈严背起,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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