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停歇的血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这次是真正的雪。
雪白雪白。
一位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孩,笑眯眯地,走到了车前。
车灯射在她的脸上,女孩笑颜如花。她伸出纤细的手,磕了磕车前盖。
也许是冷了,将双手捧在嘴边。
哈了口白气。
当看到这个女孩时,鲁清涵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是,宋瑶?”
车外的女孩分明是宋瑶,但是她,不是在十七岁时,就已经死了吗?
宋瑶眯着眼,一副开心模样,继续对鲁清涵说:“清涵,出来和我一起玩雪吧。”
“你不是宋瑶,你是妖怪!”
鲁清涵心里知道,这绝对不是真正的宋瑶。
而是妖怪化成的。
宋瑶咯咯地笑着,嘴里却说着最恶毒的话:“我为你而死,你倒是一点都没有愧疚。我看你活得挺好的嘛。”
陡然脸色一变,竟然变得青面獠牙起来,恶狠狠地怒骂着:“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班长明明最讨厌你。我是因为你,才死的。
凭什么,你能得到幸福。
我却要死掉?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鲁清涵脸色煞白,一个劲地摇头,魔怔了似的:“对不起,我不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
宋瑶满脸鲜血,舌头猛地弹出。
长长的舌头陡然射在了车窗玻璃上,若不是被刘厚留下的符箓弹开。
鲁清涵的额头怕是都会被它洞穿。
“你,真的不知道,我会因你而死吗?”
宋瑶的舌头被符箓烧焦,缩回嘴中的时候,还在嘴唇边上舔了一下。
鲁清涵整个人都如同雷击般,呆住了。
这么多年,她都在愧疚。
是啊,自己真的不知道,宋瑶会因为自己而死吗?
以班长董菱那么恶毒欺凌的手段,自己,就一丁点都没有生出有谁能代替自己去被班长欺凌。
自己就能逃脱的想法和心思?
自己,真的没有?
鲁清涵抱住了脑袋,又缩成了一团。
她的心,被搅乱了。
车外的宋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倒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瞅瞅,你的心,是不是黑的,毒的,臭的。”
说完,竟然从背后摸出了一卷白纸和一把剪刀。
它的左手握着白纸,从车的一侧走到车的另一侧。
用纸将车给卷了一周。
然后拿起剪刀,咔嗤咔嗤的,剪了起来。
鲁清涵骇然的看着变化为宋瑶模样的邪物在剪纸,只感觉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随着白纸被剪成无数段。
红色跑车上的符箓,赤火也逐渐黯淡起来。
车剧烈的抖动。
仿佛那怪物剪的不是纸,而是汽车本身。
鲁清涵瑟瑟发抖。
很快,宋瑶就将车外的白纸剪完了。
随手一挥剪刀,整辆车都发出剧烈的崩溃响声。
外壳居然在片刻间,碎裂成了无数块。
鲁清涵只感觉车外的寒冷,再也无遮无挡,全都吹到了自己的身上。
车外的血雨,也一并落在自己的头上,脸上。
黏糊糊的,血腥味冲天。
宋瑶手里拿着那一把巨大的剪刀,对着鲁清涵吹出一口阴气,在她耳畔阴森笑着:“快跑,我给你机会。
嘻嘻嘻,你再不跑,我可就要用剪刀,掏出你的心脏了。”
鲁清涵感到束缚自己的力量骤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寒毛冷竖,真的爬起来就逃。
埋头跑了几步,女孩猛地打了几个寒颤。
“不对劲!”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鲁清涵转过头去,眼中顿时流露出惊骇万状的恐慌。
身后不远处,自己的那辆红色跑车,哪里有被破坏的痕迹。
车外,哪里有血雨。
分明只有无尽的夜色。
鲁清涵的心犹如落入了万丈深渊:“糟糕,中计了!”
那邪物,用尽手段,还是将她给骗出了汽车。
耳畔,再次传来一阵阴森吹气,凉透心。
只见宋瑶依然是真的,它就站在离她近在咫尺的位置。
手里还是拿着那一把生锈的硕大剪刀,对着她嘻嘻地笑着。
脸上尽是嘲讽。
“还是把你给骗出来了,嘻嘻,你真好骗。”
宋瑶一边说话,五官一边像是蜡烛般融化。
几条锁链从她的天灵盖飞出来,直朝鲁清涵勾过来。
鲁清涵吓得魂飞魄散。
还好她手中还留有一张刘厚给她的祛秽符。
她连忙用祛秽符去挡那些锁链邪祟。
两者相撞,祛秽符陡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猛烈地燃烧起来。
将那些锁链击退了片刻。
但是符咒也化为了飞灰,燃烧殆尽。
趁着这宝贵的机会,鲁清涵拔腿就逃。
朝着去那宅子的小路方向,慌不择路。
她的选择不多了。
只能赌。
赌刘厚能成功地从那宅子里出来,能再次救她。
可这希望,同样渺茫……
“嘻嘻嘻,清涵,你跑什么跑?
你跑得掉吗?”
宋瑶浑身都被刘厚的驱邪符烧伤,身上没几处好的地方。
但这妖邪并不会感觉到痛,用那被烧灼过的、几近融化的五官,朝鲁清涵追了过来。
禀烈的寒风吹在鲁清涵的脸上,背后追着一只手中拿巨大剪刀的鬼影。
怎么看,怎么恐怖。
她跑得跌跌撞撞,慌不择路。
泪洒了一地。
可脚下这条小路,也变得奇怪起来。
仿佛在呼吸。
地面一起一伏,颠簸无比。
鲁清涵一脚长一脚短,跑得很艰难。
没多久,就被变化成宋瑶的邪物给追上了。
宋瑶将手中的白纸轻轻一抖,那白纸顿时朝鲁清涵卷过来。
鲁清涵只是个普通女孩,哪里躲得过邪物的追杀。
几乎没有悬念,直接被那白纸给牢牢地卷住。
再也无法动弹。
宋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凄厉笑声,听起来悚人得很。
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