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繁华的都市转一转,感受感受人间烟火。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安钦又问道。
“当然,谁会那么蠢会忘记自己的名字的,我叫程子……”他突然一顿,想了想又开口:“我叫程子荣?”
这语气多少有些不确定。
不对,他怎么会叫程子荣呢?他明明应该叫……他应该叫什么来着?他居然记不清了。
可是墓碑上写的名字就是程子荣啊!他要不是程子荣,那谁才是程子荣?
安钦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嗯哼,谁会那么蠢忘记自己的名字呢?”
老鬼没有反驳来自安钦的嘲讽,整个鬼都陷入了沉思。
安钦看着逐渐自闭的鬼没有再开口打击他,“一般逗留人间的鬼魂,要么是无辜枉死怨气极深的,要么是遗愿未了执念太重的,要么就是地府没有收到死亡通知的,或者说是没有确认这个人在阳间是否真的去世了。”
“没有收到死亡通知?”老鬼疑惑,可是他确确实实就是死了啊,没有怨气,没有执念的死了很多年。
“地府有生死簿,人间有户口本。一个人从出生取名字立户口起,他的名字就会同时出现在生死簿上。”
“只有当两方都确认一个人死亡的时候,人才能正常的轮回。”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死?不对,你的意思是我的户口没有销?在世人眼中我还活着?”老鬼再笨也反应过来了,何况他本身也不笨。
安钦:“你死了这么多年,你的家人有时常来祭拜吗?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老鬼想了又想,忽然惊觉,他死了这么多年,他的家里人居然没有来祭拜过几回,除了刚死的时候他的儿子来过几回,后来连儿子也不来了。
至于回家的路,他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可是又记不太清。是啊,他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从没想过要回家去看看的?
安钦拿着抱枕,懒懒的倒在沙发上,“想不起来就算了,等下午去搞到朱砂和黄纸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为什么是下午,现在不行吗?”老鬼显得有些着急。
“不行,我要睡午觉了,你现在从我的房间里出去。”安钦头也没抬,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某音开始刷视频。
老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飘出了房间。
察觉到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安钦,像是瞬间没了骨头一样,懒懒地倒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熟练地划拉,伴随着清脆得鹅鹅鹅得笑声。
下午,一人一鬼转了一下午,总算是在一家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寿衣店里找到了对于安钦来说勉强能用的黄纸和朱砂。
用刚淘到的几枚铜钱布了一个简单的两仪阵,在阵眼处注入破惑符,让老鬼揣着护魂符站在中间。
“你自己将不明白的问题在心中默念,然后慢慢地回想,这个阵法会带你回顾生前让你想起一切的。”安钦说完就在一旁掐诀念咒,很快她就揪出了一条因果线,顺着线在虚空中狠狠一扯,阵中的老鬼感受到自己像是挣脱了什么禁锢一般,灵魂一阵轻松。
与此同时一处昏暗的房间内,两个木偶身上的符箓无端地燃烧了起来,一直将连着两个木偶的线以及周围的污秽东西燃烧殆尽才作罢,两个偶人和小小的房间却没有任何燃烧过的痕迹。
阵内的老鬼很快想起来了一切。
他确实不叫程子荣,他应该叫程子兴。程子荣是他的弟弟,那个在混乱的年代里走丢了的在他生前都还没有找回来的双胞胎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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