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看见盛灵萱时,眼珠子都瞪圆了。
“灵萱,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
盛灵萱脸上满是天真疑惑,这搞得老爷子都糊涂了。
他带着一点结巴说道:“那,你公寓里,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盛灵萱听了,眼神闪了闪,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爷爷,我没有恶意啊,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许遥知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偷偷生下孩子,她就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盛灵萱想起许澄希,她心中的危机感就加重一分,“爷爷,那个女人生下来的是野种,怎么能进我们盛家呢?我这是这个家。”
盛老爷子看着大言不惭,没有一点悔过之意的盛灵萱,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教育的失败,这个孩子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灵萱,你这是买凶杀人,是犯法的!”
“这有什么,爷爷,我都是为了家里好,我相信你们能摆平的。”
盛灵萱摆摆手,老爷子被气的心跳加速,血压飙升,她却一点没觉得与自己有关,只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游哉游哉的肯,半晌,还觉得无聊,开始拿起手机打游戏。
盛老爷子看她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孩子算是养废了。
森林深处。
盛景扛着许遥知一步一步,森林很吵,一到夜晚夜行动物都出来活动,叫声不断,可是涉身的两个人却非常孤独。
因为没有同伴,这森林纵深,两人心中只顾着想任务,可这样静谧的孤独中,他们的心一再摇摆。
弱小的人类跟这些几百年树龄的植物比起来,那么渺小。
要在这里找出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盛景气势已经很累了,长达三四个小时的行走,即便是他常年锻炼的身体,也有点撑不住。
更别说他身上还背着许遥知。
“遥知,累了就睡一会儿,这条路是绑匪最有可能走过的,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随说如此,可还是希望渺茫,因为这一路上他没有任何人类留下的痕迹,也很有可能有,但是黑天半夜的,他们也看不清。
两人此刻若即若离的状态,盛景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从前的,现在的,未来的。
他想到前,可是“对不起”三个字对于许遥知来说,是多么苍白无力,伤害已经存在,多说无益。
再次被盛景颠上来的时候,许遥知终于开口,“放我下来。”
对方背着自己走了三个小时,此刻明显是在强撑。
盛景照做,等对方站好之后,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将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翻。
“给,吃点吧。”
压缩干粮和水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许遥知没有拒绝。
紧绷的身体得到短暂的舒缓,却并没有改变两人之间良久的沉默。
盛景无声的关怀和温柔细致表达着他的关怀。
许遥知像是没感受到一般,沉默、冷静。
五分钟后,她埋头前行,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甩在身后一般。
哗啦!
脚边忽然出现一个小坑,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荆棘丛,许遥知身心疲惫,抬起胳膊遮住脸,准备闭眼迎接即将到来的刺痛。
忽然,一个温暖有力的手腕将自己拽了回去,许遥知顺势倒在盛景的怀中。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对方一直紧跟着。
许遥知撇过头,努力忽略自己泛红的双眼,幸好是晚上,夜色是虽好的掩饰。
这里的草有些高到她胸前,在黑夜里全都变成了墨黑色,偶尔些许小生命,借着月光努力的绽放,勉强认出些原本的颜色。
“那是什么?”
一个泛着光的类似金属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它在这森林中看起来非比寻常。
许遥知伸出手,将那东西拨弄出啦,打开手电筒,仔细一辨认。
这是电话手表。
是澄希的电话手表。
真的是他!
找了一天,从最开始的焦急最后变成绝望,天知道许遥知用了多大的心思强撑着没有倒下。
如今终于看见希望,许遥知眼泪像是决了堤。
盛景借着微弱的手电筒注视着许遥知,她原本柔顺黑亮的头发,早已经贴在了头皮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像是充了血,白皙的肌肤上也满是灰尘划痕。
他忍不住抬起手,为她轻轻擦抹去眼泪,伸出手想将女子拥进怀中,可是却怕稍一用力,对方就像是脆弱的木偶支离破碎。
盛景只好僵硬的站着,高大强壮如虎的身躯却像是得了心爱礼物的小姑娘,捧着怕不够重视,含着怕消散无踪。
便只好用手轻轻拍对方的后背,“遥知,别哭,证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不到最后一分钟,不要失去希望。”
许遥知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中总忍不住的往坏处去想。
“走吧,我们继续往前。”盛景温柔低沉的声音让许遥知感受到一丝安慰。
可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感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许澄希小小的人儿抱着胳膊,手上还拿着与他自身长度并不符合的藤鞭。
那辫子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颈,弹性大,重量还轻,抽在地上虽然没有声响,可上面有尖锐的倒刺啊。
强哥和小六到现在还回不过身来,他们两个加起来七十多岁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制服了。
“小,小孩,你家长没教过你,危险的东西不能玩吗?”
小六看着那长鞭,脸上的惧意根本没有丝毫掩饰,可还是嘴硬。
许澄希眉头一皱,眼神中满是不悦,他也没说什么,执起长鞭就抽了上去,只听到小六啊啊啊的叫喊声。
可那长鞭却只擦过了他的脸颊,带着微微的刺痛,正当打算调笑起来时,一道道密集的鞭子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