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威的墓地,就在能看到战场的半山腰上,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要在这儿守护这座城池。
巨大的田字旗升起,实娘跪在石碑前,实娘穿的还是一身银白铠甲,不过,这时,那铠甲之上已经伤痕累累。
庄勇念的祭文,不过实娘怀疑下头有几个人能听得懂。简单的叙述了田威的一生,简单而质朴,现在,他的后嗣来了,也跪在了他的墓前,完成了田家子的使命,歼敌若干,手噼番王于斧下,重见战神之神话,此仍天注,或是神助。田家再保边关二十年!
实娘要做的,就是磕头、敬酒,而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在墓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了。她之前是以为还没来得及,毕竟她是今年才答应姓田的。所以完成祭礼之后,她在墓碑的左下角上,写上“嗣田息”三字。
“为什么不能写女?”她其实也没看到长公主的名字,按她觉得,这里就该写“妻xxx,女xxx泣立”才对。可是现在却只让她写了“嗣田息”三个字,这算什么?
“你现在有战功了,才能在这儿写上自己的名字,代表田家还有人。之前,你只有生下田家嗣孙的资格,而现在,代表着,你终于有资格拿到田家帅印的资格了。”沉清言在她背后轻轻的说道。
“所以我娘没有资格?”实娘回头看着二娘,她实际想问的是,那么沉清言,也是有战功的女将,那么她有这个资格吗?
“之前,她只有代掌田家的权利,而现在,你回京之后,田家的席位会正式传给你。”接话的是庄勇。
“那个,还是让她代掌吧!”现在实娘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坑啊?回头看着庄勇,“不会还有事吧?”
庄勇不理她,默默地走在前面。她没法子,只能默默地跟着,当然,回头还瞟了一眼可怜的张谦,这个倒霉蛋从头到尾,就没能上前过。当然她也没能多看,因为后面跟着安家、白家人。两个人帮她挡住了张谦。
回到了帅帐的只有四个人,庄、安、白、田,现在她觉得,坑好像越发的大了。她好像玩脱了。
“你田家东西。”果然,庄勇给她一个箱子。
她没打开,猜也猜得到,那里面是田家帅旗,帅印,还有令牌。既然田家有帅旗,而之前,她也代表田家出战了,现在庄勇把这些给她也不为错。不过,她怎么有点心慌呢?看着其它三人,心情真的好差啊!
“以后,田家由你自己执掌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了。”安家人轻轻摇摇头,之前介绍过,她得管这位叫叔,跟他爹是一辈人,听说,安家长孙也在军中,传说要介绍给她,不过,最近那两位长孙也没露过脸。估计也觉得不合适了。
“你娘把你教得很好,无论是功夫,还是智谋,都是出挑的。”白家少帅笑了笑,想想,又叹息了一声,“不过,你过来玩玩,给田叔祭祀,这是应该的。但是拿了这帅旗,每年,你就得过来守边,你得自己训一支亲卫,之后,由他们帮你代掌田军。你怎么办啊?”
实娘立即转向了庄勇,这些您开头可没跟我说啊?每年冬天我要来守边,应酬那些零星的摩擦。这种小事还用我?主要是,她觉得这种事的后果您是不是先说说,别弄得好像是你随便玩,反正我会帮你兜底。结果是,你玩脱了,现在负责吧!
“没事,你杀了小番王,不管是用计,还是其它,你完成了这个神话。田家需要这个神话。”庄勇假装没看懂她的意思,拿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水,看向了安白二人,“每年派人守边这个,我回头和老爷子们再议一下,今年是大仗,四家齐出是应该的。之后若干年,还是我们四家轮留吧,我也老了,每年这么折腾,真折腾不起了。”
安家和白家对视一眼,笑了笑:“也成。那实儿得快点成亲了,不然四年之后,你总不能挺着个大肚子过来守边。”
“那是小事,真的有了,我们这些做叔伯的,还能不先帮他们顶着?实儿证明了她是田家子,这就足够了。”庄勇摆了一下手。
实娘一直没说话,现在看来,四家也不是真的完全同气连枝啊!
东西交待了安白两家自是要走的,庄勇带着实娘慢慢的走上了城墙,指向一片山丘,“你爹就死在那儿!我们把他送到战局的中心,让他能噼死老番王。”
实娘看看,她来了却没问过田威死在哪,因为她觉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怎么打赢这仗。而此时,庄勇却特意把那个地方指出来,想是有深意的。
她看看,那里已经是到了敌方阵地了,那山丘算是指挥塔,田威应该可以不死的,可是他跑到了对方最近处,能一斧噼死老番王,那时,他真的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你怎么做?你为什么可以把小番王诱到你身边?”庄勇回瞪着她,他带她上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要知道,之前老番王时代,田威打的是一场惨胜之仗,老番王的尸体都被他们的人抢了回去,就像实娘第一天打的毁容脸,就是那场战役的幸存者。
因为有这样的幸存者,所以这二十年,大仗没有,但每年总会有些小规模的战役。于是庄勇要年年都来原由,田威力斩老番王来结束这一场战役,然后让番主先在其国内先稳定局势,这才换来二十年,不算太平安的平安。
而这回其实实娘做得更好,他们真的围着打的,把小番王诱到她的战局里,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所以这回没有能逃的,实娘都没给他们投降的机会,老实的血洒土地吧!但实娘怎么做的,庄勇真的完全没想明白。
明明一切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而实娘却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