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大步流星,径直向那正堂走去,双袖飘荡,神色肃穆,语气淡漠,朝屋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训斥,道:“兵家不知仁,连礼 都不懂吗?”浩然儒家道统之内,其中重塑道统、被誉为道济天下溺的副教主韩夫子,学问天然与亚圣相亲,却将曾为显学的亚圣一脉搁置一旁。而亚圣,则与文庙教主董夫子相亲,甚至还可以往上推溯,学问根祇与礼圣相近。至于亚圣和文圣的三四之争,除了人心善恶之别,关于至圣先师的学问,各有抒发和延展,比如亚圣重仁 义,文圣推崇礼。 廊道那边,谢狗忧心忡忡,“小陌,文圣老爷好大气势,以往真是真人不露相唉,不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吧?” 小陌说道:“我反正帮公子。” 谢狗揉了揉脸颊,“我帮你便是。” 小陌说道:“你要保持中立。” 谢狗说道:“我不杀五言。但是跟你联手杀姜赦,可没有什么心关要过。” 先前小陌跟刘羡阳各做各的,他出剑布阵,困住五言。刘羡阳负责以心声告知文庙。 小陌早已做好最坏的准备,先助刘羡阳剑斩五言,再将刘羡阳送出夜航船,自己与姜赦来一场搏命厮杀,大不了以自身大道性命,换取姜赦的道力折损。 小陌本就以死士自居,随侍和护道陈平安,完全可以承受这种代价。至于野心勃勃的姜赦能不能接受,那是姜赦该考虑的事情。 老秀才一抬脚,沉入水底的夜航船便跃水而出,正常航行在海面上,老秀才脚落地,便已经隔绝天地。 姜赦在屋内正襟危坐,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子,对文圣的不客气言语,假装没听见。 倒是道侣五言,学如今世道的妇人,侧身敛衽施了个万福,柔声道:“见过文圣。” 老秀才跨过门槛,点点头,第二句话便是泼皮耍无赖般,“姜赦,要不要我让礼圣给你磕几个头?” 姜赦终于开口说道:“荀先生莫要说笑。” 难怪要隔绝天地,就这开场白,能让当学生的陈平安听了去? 老秀才冷笑道:“嘴上说着愿赌服输,心中却是好大气性,事事物物,人人情情,道道理理,都要追求利益最大化,结果如何,想要再被关一万年?!” 姜赦说道:“等文圣从儒教第四把手变成第二把手了,再来说这个。” 老秀才双手插袖,“哦?” 就在此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在屋内响起,“姜赦,浩然天下不是别处。” 姜赦双手抱胸,背靠椅背,“小夫子是要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 礼圣言语遥遥给出两个字,“要听。” 姜赦一时语噎。 如今世道咋回事,为何都会觉得小夫子最讲道理?他娘的,万年之前,那拨书生当中,最不讲理的,就是这个炼出某个“本命字”的家伙。 礼圣的神识瞬间退散。姜赦感觉随之浑身一轻。 老秀才啧啧道:“够忙的,才几天功夫,这就与龙伯道友勾搭上,不知道钓着几条大鱼了?跟陈清流聊得还投缘?” 姜赦面露疑惑,堂堂儒教四把手,为何言语是这般混不吝的? 老秀才突然问道:“元神道友,真身何在?” 姜赦懒洋洋道:“在蛮荒。” 没能找着那个初升。这厮油滑,确实不好找。 老秀才点头道:“蛮荒天下,毕竟是元神道友的天然盟友。” 姜赦说道:“虽然没能瞧见一位旧友,但是他让斐然捎了句话给我,只要我愿意入主蛮荒,他就愿意自己把脑袋拧下来送给我,就当是赔礼和贺礼一并送了。” 老秀才说道:“大妖初升确有这份魄力,元神道友不必怀疑此事真伪。” 姜赦笑道:“文圣倒是清楚那些吃了万年灰尘的老黄历。”老秀才抚须说道:“记得当年还是个自认人到中年万事休的穷酸儒,第一次去见某位书院君子,紧张得一塌糊涂,临时抱佛脚,连夜翻阅了那位君子的所有著作, 这才心里有点谱。” 老秀才蓦然瞪眼道:“姓姜的,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不要倚老卖老,不要为老不尊,不要欺负年轻人还年轻。” 妇人掩嘴而笑。 姜赦竟是开始闭目养神。不觉得今天能够跟这位文圣聊出任何有用的东西。老秀才眯眼问道:“我今天来这边,不与你扯啥天下大势,只问你一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案。藕花福地的那个小姑娘,有朝一日,会不会吃掉裴钱,作为 她证道契机所在?” 姜赦默不作声。 妇人代为缓和气氛,轻声道:“文圣放心便是,我们哪里舍得。” 老秀才摇头道:“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妇人转头望向道侣。 姜赦睁开眼睛,盯着那个老秀才,没好气道:“有什么资格,管我家务事?” 老秀才有些疲惫,“都什么时候了,你姜赦就不能在一百件事中的一件事,不当一回姜赦?只是给句准话,有那么难吗?” 姜赦置若罔闻。 老秀才望向姜赦,“有话好好说,少些心术,多点诚意,这种事情,就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