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妻子真要将黄金上交, 娄路回便又蹲下身子,拿起小黄鱼,一个个仔细检查。
“你在看什么?”这会儿炕床已经开始起效果, 卧室里的温度慢慢升高,田宓脱掉厚重的大衣,也蹲下身。
娄路回伸手扯过床边的小毯子,拉着妻子一起坐下才回:“旧时候,很多大家族都喜欢在黄金上面打上代表家族的印记, 我检查一遍。”
啊...田宓恍然, 从前在电视剧上好像也看到过类似的,于是她也拿起一个开始检查。
许是这些个黄金不是从一家抢掠到的,又或者刘疏有意为之, 反正检查完所有的小黄鱼, 也没有在上面看到特殊的记号。
大小加起来350个, 到最后, 两人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娄路回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号的皮包,将所有黄金都装了进去, 才又对着妻子道:“确定要交的话, 明天早上我就拎去见汪旅了?”
田宓按了按有些酸涨的脖子:“交吧,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她这人有些信因果,总觉得这些染了血的赃款, 花了心里也不安生。
当然,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这么无私,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她有赚到钱的把握。
能够在水底自由行动这一点, 可以给她带来无限的可能。
与其死咬着这笔黄金, 心中惴惴,还不如去海底打捞那些个沉落几百年的无主之物呢。
虽然都是意外捡来的,但人就是很奇怪的,知道来历跟不知道来历,心里头的计较完全是两码事。
当然,就算捞不着也没什么,等大环境好了,她就算捞海鲜,也能小福安康了。
所以,最后她只问了句:“这笔黄金能帮上大家的忙吗?”
娄路回眉眼柔和,语气肯定:“帮上大忙了。”
田宓弯了弯眉眼:“那就好。”
了结了一桩心事,人就困顿了起来,田宓以手遮唇,打了个哈欠。
“困了?那还要洗澡吗?”娄路回刚将包放好,转身就看到妻子泪眼朦胧的模样,下意识伸手撑着她的腰。
“热水好了吧?我还是想泡一下去去乏。”田宓将脸埋在男人的怀里,忍不住又打了哈欠。
“嗯,应该已经好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兑水。”说完,娄路回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又将人安置在凳子上,才出了卧室去准备洗澡水。
第二天。
起床号虽然没有响,但娄路回还是到点就醒了。
他轻轻拍抚趴在自己怀里,因为他挪动身体而跟着醒过来的妻子:“你再睡一会儿,外面还在下大雪,今天我做早饭。”
闻言,本就还困顿着的田宓“唔...”了声,继续陷入了深眠中。
见甜甜几乎秒睡,娄路回好笑之余又生起懊悔,以后那事得顾忌着些,小妻子跟他的体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虽然很想抱着人继续睡,但惦记着黄金的事情,他还是轻手轻脚起了床。
穿戴整齐开门的时候,不意外的,门口的雪再次堵到了膝盖,这还是他半夜起床清理过一次的结果,不然今天门都不好开。
娄路回拿起一旁的铁锨,熟练的开始铲雪,等成功将门推开才停了手。
他打算先去找老陈,这是昨天晚上跟甜甜商量好的。
黄金这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但没有必要瞒着大姐夫,一是相信他的人品,二是万一遇到什么不可控的,也能有个人帮衬。
最主要的,他跟老陈现在是连襟,两人天然就是一体的...
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陈刚的作息也已经固定化了,哪怕今天不用晨练,他也准点起了床。
见到一脚深一脚浅的来人,他停下手上铲雪的活计问:“你怎么来了?手上拎的什么?”
说着,还往旁边让一让,示意人先进屋再说。
娄路回拍了拍身上的雪,没有进屋,只是站在屋檐下,简略又小声的说明了来意。
“...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陈刚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着嗓子问。
娄路回并不觉得他的反应奇怪,若不是亲眼见到铺在地上的几百个大小黄鱼,他也不相信。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没有再过多解释,而是直接拉开皮包拉链的一角,露出晃眼的金黄色。
陈刚喉结极速滚动了下,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又过了十几秒,他闭了闭眼,抹了一把脸才僵硬道:“我这二姨子可真是...”
真是什么呢?
有胆气!
有魄力!
这么一大包黄金,天文数字的价值,说交给组织就交给组织了。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这种行为甚至是傻气的。
但陈刚却佩服的紧,他自诩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但,这么一大笔钱,他也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心生贪念。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有了这一笔钱,战士们就能有厚实的衣服、煤炭、粮食...等各种物资,心中对二姨子那就更是感激了。
哪怕明面上,为了和谐,这一笔黄金会上交到上面部队,但以汪旅跟柳政委的能力,起码也能抠三分之一出来。
三分之一,也能让战士们过个舒坦些、温暖些的寒冬了。
这么一琢磨,陈刚雪也不铲了,冲着在厨房做饭的妻子喊了一嗓子,便拉着妹夫匆匆忙忙去了旅长家。
等田雨追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中。
她将随手丢在一旁的铁锨立好,习惯性念叨:“干什么去了?匆匆忙忙的,门也关不严,真是的...”
汪旅也起床了,正一点架子没有的带着两个警卫员铲门口位置的雪,顺便活动活动筋骨,见到来人,他有些讶异:“出了什么事?”
陈刚神情严肃:“旅长,是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