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趣一点的人就该知道, 在别人约会的时候,不该中途跑来打断。她客气了一句,盛栖还真来了。
温栩不大满意地挂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从电话里回过神, 便见柳成涓冷觑着她,伸手把手机夺走了。
成涓的冷眼向来没有威慑力,温栩朝她笑:“生气干嘛,我又没拦着她来, 只是帮你接个电话。”
“我自己没长手跟嘴吗?”柳成涓没好气。
“那我已经接了, 你要我怎么办?”
“温栩,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她忍无可忍地骂了句。
看到桌上手机亮起,发现电话是盛栖打来的,她就一定要抢着接,生怕人家不知道她们俩在一块。
“接个电话就算幼稚?”
温栩嗤笑, 笑着笑着想起耿耿于怀的事情, 帮她把话说完,“对,我幼稚。我安定不下来,不靠谱,耽误别人青春嘛。”
她还在提这些。
昨天盛栖说了几句话刺她, 把她气得要死, 又不能在温潋面前发火, 于是全跑来跟成涓撒了。
成涓实在无话可说。
盛栖说得又没错, 她昨天就安抚过盛栖。那些话她跟温栩谈过,每回温栩都不当回事, 让她放轻松些, 别想太多。
只不过她没那么诛心, 故意让温栩帮忙介绍对象。
不是放轻松,别想太多嘛,现在生气干什么。
成涓不想跟她争吵,直接做安排,“你吃完先走吧,她找我应该有事。”
“有事说事呗。”
“你在这里我们没法说。”
盛栖不会突然见她,可能遇到什么难事了,多半还是跟温潋有关。
温栩在这只会碍事。
温栩听完这话又有要炸的趋势,“什么话我在这里就没法说?”
“人总有私事和秘密。”
“但你们俩的私事跟秘密也太多了吧。”温栩不想走,恼火地看向对面,“她要过来陪你吃饭,你就急着让我消失是吗?”
柳成涓不知她又想到哪去了,跟朋友见个面都这么麻烦,她没了耐心:“你真是会胡搅蛮缠。”
温栩更气:“你对她太上心了。”
“我对她上什么心。我一个礼拜见你几次,见她几次?”
“你哪一次是主动见我的?”
不提就算了,她一提起,温栩便火大:“不是要发消息喊你,就是得开车去接你,你才勉强赏光。我要是十天半个月不找你,你也不会想到我。”
她试过,出差半个月,没跟成涓联系,成涓竟一条消息都没有。哦,也是有的,工作上的事情请她指导,问完就不吱声了。
活生生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
两个人要是真吵起来,彼此宣泄,那也罢了。怕的是一方蓄势待发,另一方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温栩一拳打在棉花上,对面衣着光鲜的女人正端庄地吃东西,被她扰得有些烦,但很好地克制下去。
成涓不算会吵架,但擅长激怒人,
这几年温栩没怎么变,工作,生活,还是那样。成涓却从校园步入社会,经历家里人员变动,熬过了负债累累的窘境。
她变了太多,不再是当年的那副模样,连模样似乎都更动人了。但那时候她也漂亮,倔强沉默但好逗,怯生生的还要装着胆大冷静。
温栩当时刚被感情玩了一通,没脸见人,就想玩玩感情,养只雀,把她教得又乖又温顺。这可以让她不那么无聊和空虚。
谁知成涓天生就不是好脾气,哪怕听话,也让人看出她是无奈之举。
搞得温栩都不好意思欺负她。
温栩养着养着把自己搭进去了。
本来她定期喂食喂水,带着金丝雀玩玩,找回了在亲密关系里游刃有余的感觉。
后来她就不对劲了,天天都想喂,见不到的时候心像被挠了,想多陪她却反被嫌弃。
一晃几年居然过去了。
她的朋友们从惊讶调侃到习惯。
现在人家坐在她对面,既不乖也不温顺,随口吐出“幼稚”和“胡搅蛮缠”这样的词,温栩觉得自己遭了报应。
出钱出力,还要受这些气。
她宁愿不要成涓还她钱。
她安静地吃了几口,收起撒泼的架势,沉沉地看了眼成涓。
“好,我走。”
成涓熟悉她这样的反应,喊住她:“温总。”
温栩被这个称呼气到发笑,心想你昨晚睡我的时候怎么不喊温总,现在演什么。
她的语气更不好了,“不在这碍你的眼,如果你嫌我找你的频率太高,以后……”
“不是那个意思。”成涓迅速打断她的话。
打断后她自己愣了一下,她明知道温栩是要说些狠话的,不管是真是假,说完一定会消失一段时间。
她本应该顺势接住,给自己留份清闲,但她居然打断了。
她意识到,她心里怕着一些东西。
比如温栩主动提结束。
这很矛盾,但她没法控制。
温栩已经站起来了。
柳成涓不想让人注意她们,语气缓了些:“你能不能坐下?”
“让我走的是你,让我坐下的也是你。”温栩继续吐槽。
但在成涓那双黑亮眸子的注视下,她还是坐下了,架着腿,气鼓鼓的样子。
“你坐着好了,等她来再说。”
成涓常会恍惚,温栩真的年长她几岁吗,为什么越来越不沉稳。每天有那么多小脾气,需要人哄。
温栩不发一言地等。
成涓想到温栩刚才的牢骚,讲起道理:“我们俩之前的关系,是你需要的时候我再出现陪你,难道你喜欢我不懂事地去打扰你吗?”
她昨晚还提醒温栩,当年有人笑着调侃,说不定她还没把钱还上,她们就可以结束了。
提醒的时候温栩正汗淋淋地在她身下,心虚地没有吭声,她想到那些话,便想将温栩弄得更碎。
温栩咬牙,又忍不住开口:“我们俩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