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潋曾经夸过盛栖这双手漂亮, 漂亮是怎么个漂亮法,她没有认真描述过。
此时此刻脑海里漂浮着许多形容词,供她去补充。修长, 骨感, 指甲圆润粉嫩,稍微用些力,手背上的青筋便很明显。
盛栖爱美,不喜欢凸起的血管, 但温潋觉得不难看。
尽管她现在顾不上看, 但不用眼睛看, 也能感受到。
盛栖待她温柔,即便与她疏离或吵闹,也不加在这件事上。这仿佛是独立于她们纠葛之外的活动,遵从剔除了一切迟疑后的本心, 像一面代表“休战”的旗帜。
谁也不必担心自己做了逃兵和俘虏。
此前她们的亲密相处中, 盛栖给予的都是细心体贴,给足她拒绝的时间,绝不会制造不舒服。即便逗她,留些印子,也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
盛栖干净诱人且有充足的耐心, 在这件事上, 服务大于索取。但原来, 她想尝试别的方式。
温潋的呼吸比刚才那次还要艰难, 准确地说,她不敢呼吸, 在慢慢忍耐不适和陌生的异感。她没惧怕, 正如刚才答应时的平静, 她只想能多亲近一会,怎样的方式都无所谓。
她甚至想过,假使盛栖还像从前一样爱上网,那么现在她每天陪她在网吧包夜也可以。
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在盛栖身边。
她的很多初体验都跟盛栖有关系。生涩没让她觉得羞耻或狼狈,一旦跟盛栖牵连,就像被系上蝴蝶结的新鲜礼物。
她也不傻,有时能感觉到自己又顿又木,没了中学读书时期的那股机敏。好在现在没有多变的题型等她解决,足以应付生活和工作。
她的生活很平,这对她来说是好事情。但是偶尔,她也渴望被刺激,让她脑中多些想法,无论想的是什么。
跟盛栖在一起时,她才会多些心眼和情绪,这种体验让她觉得舒服。刚刚在等待盛栖拆包装的过程里,她暗暗渴望一份痛觉的刺激,或许也会新鲜。
鲜少有人与她说过分的话,她也没有受伤的机会,她被妈妈保护在安全的温室里。
但她想象中的痛觉没有出现,度被盛栖掌握着,谨慎得像在给画上色。
她还没皱眉,盛栖便停下来,细细吻她。
她想,刚才的期待对盛栖不公平。她应该相信,盛栖不会让她疼,跟她妈妈一样,护她宠她。
等她彻底适应之后,力道才重了些,速度也稍稍加快。
她起初还想数盛栖吻了她多少下,后来便无暇分神了,吻好似数不清一样。
房间里安静又吵闹,她晕晕沉沉,好似坐在乌篷船里。闭上眼睛就是大片的空白,耳边是木桨划过水波的声音。她觉得吵,试图让自己静下来,找一找吵闹的根源。
然后发现根源是她。
就像她常常戴着眼镜找眼镜一样。
她迟钝起来有些笨。
她在断断续续地说话,凭本能跟盛栖还价和求饶。但其实已经足够轻,慢下来也不好受,但她还是在说。
她一边被从未体验过的感受操控,全身心投入地等待一场盛放,一边说着停下。
意识到以后,她便努力安静了一会,嘴巴闭上,呼吸却更重了。与盛栖的呼吸叠在一起,仿佛刚刚结束晨跑。
盛栖没有完全听她的话,将她抱得更紧,吻也更密了。
嘴唇落在皮肤上的声音也吵,一下又一下,偶尔会断开一段时间。断开时的安静更让人难以忍受,因为那要用到舌头和牙齿,比唇还要磨人。
她在清醒与沉溺的反复间攀到未曾有过的高度。
盛栖默契地停下来。
她抽出手,温潋别开了眼。
等她将手与身体擦拭干净,温潋拉了脱力的她一把,抱她在床上,然后捧住她的脸。与其说捧,不如说桎梏。
她在盛栖的错愕下,亲了亲她额头,将她凌乱的刘海撩开,平静地直视那道疤。
盛栖大概真的累着了,比起第一次被她发现疤痕时的激动,现在连恼怒都淡得很。
只是抬手,想把刘海理回去。
温潋跟她说:“不要遮,我没觉得不好看,很酷。”
她的声音哑了些,没平时那么冷跟淡,她自己觉得还挺好听的。
“你的眼神在跟我说,酷个屁,长在你脸上就不酷了。”
盛栖:“……”
一个人还聊上了呢。
她笑:“我也可以在脸上加道口子。”
“温潋,不好笑。”
盛栖不悦地看她。
温潋偏了下脑袋,不笑了,认真印了个吻在那道疤上。珍视又轻柔,仿佛在吻一朵花。
“怎么伤的?跟我说好不好?”
盛栖想起她下午的好口才,卖关子:“你拿什么跟我换?”
“我……”她顿住了。
盛栖:“难道你没有能说的事情吗?”
温潋似乎开始思考。
“毕业了两年还是三年?”盛栖又问。
“三年。”温潋抱住她,没有看她眼睛,好声好气地解释,“温栩姐记错了,这个骗你干什么?要把毕业证书拿给你看吗?”
她都这么说了,盛栖只能信,再较真没意思了。
“不要了。”她开始犯困:“洗一下睡觉吧。”
温潋坚持,“疤怎么来的?”
盛栖叹了口气,放在平时,说不理她就不理她。但是今晚不舍得再欺负她,温潋真心想知道,惹她着急也没有必要。
“那年我到Y省没多久就出车祸了,不过不算严重。就断了腿,养了几个月,额头上是碎玻璃划的。”
“所以复读了?”
“是啊,本来高三上也没好好学习嘛,去那边我爸给我报了补习班,还很吃力。刚好出车祸了,复读一年。”
解释疤怎么来的并不难,告诉她就告诉了,之前不想提,是因为车祸的前因后果对盛栖而言很痛苦。
她记得被撞的一瞬间,仿佛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