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敬畏;但沈时对叶然便有些奇怪了。
他看不太明白,却见过沈时看向叶然时幽邃、散漫的视线,黑沉沉的,如能将人完全捕获在内的丝网,密密麻麻、透不进光。
盘活叶氏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个星期后,沈氏突然遇到点问题,沈时需要回海城解决,同时,沈父沈母也从海城回来了。
沈时离开那天,京城下了场大雨。
不影响飞机飞行,不过市中心笼罩在一层暗沉的云雾中,黄豆大小的雨水倾盆而下,劈里啪啦砸向路面的水坑。
叶然坐在工作室内,工作室静谧无声,白炽灯明亮晃眼。
工位转角处摆放有几株绿植,枝叶茂盛,叶片低垂。
他从电脑中抬起头,松松酸涩的肩膀,黑框眼镜下的瞳孔清澈潋滟,呆呆地看了会儿灰蒙蒙的天,继续画稿。
五点半,他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离开前,忍不住看了眼股市上叶氏平稳转增的市值,他心情愉悦,眼睛弯起来,不知该感谢网络上那些‘自发’为叶氏说话的网友,还是广大股民给与叶氏的信任。
叶父兢兢业业半辈子,讲究的就是一个真材实料,即便办的是服装公司,一针一线也要实在,不少网友评价叶氏的服装是‘良心国货’。
这比任何夸奖更让叶然感到欣慰。
果然,大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他拿起伞,背着电脑包,匆忙下楼,准备回家和沈父沈母一起吃晚饭。
大雨倾盆中,路边的常青树叶被狂风吹落,积水哗啦啦的流入下水道,几片飘零的落叶横更在井盖上,蔫蔫的卷着边角。
天地间陷入一片黯淡的灰。
唯有一抹亮色。
街边等待良久的亮蓝色奔驰车车门弹开,男生灿烂的笑容,以及璀璨的金发一同映入叶然的眼帘。
“学长!”一月不见,程嘉铭瘦了不少,脸上甚至有淤青,但他的笑容丝毫未变,看着叶然时,眼里仿佛亮着星星:“你怎么又瘦了?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叶然撑着伞,狂风暴雨中,他单薄的衬衣挡不了雨,腰侧的衬衣被雨水打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不去了,”他提高声音,喊道:“我要回家了。”
程嘉铭一顿,几秒后,他叹口气,无奈的再次勾起笑:“学长……我以为你很想知道叶氏的股票是怎么一路走高的。”
叶然一愣,被风吹得冰凉的身体倏地颤栗一瞬。
在他越发急促、不安的心跳声中,程嘉铭笑着说:“学长,一起去吃饭吧,看在我为你挨得打上,好不好?”
血液在血管里寸寸僵凝。
叶然的目光终于定定的落到程嘉铭脸上,那些淤青虽然淡了许多,但从脸颊蔓延至脖颈,衣服遮掩下应该还有,看得出来动手的人有多愤怒。
程嘉铭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伤痕,大咧咧的敞露在外。
叶然面无血色,许久,唇瓣才颤了颤,道:“……好。”
此时此刻,飞往海市的头等舱内。
许文仍在用无线网工作。
收到属下的消息时,他还有些惊讶。
一旁的沈时阖着眸,正在闭目养神,头等舱的灯光柔和而不刺眼,倾洒在男人英俊深邃的脸上,明明没有睁眼,但他周身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怎么了?”沈时问。
许文迟疑的答:“……叶氏的情况有点怪,从三天前开始,网上的舆论扭转的过于快,而且忽然有一大笔投资注入,比我们先动手。”
沈时眼皮撩起,漆黑幽深的瞳仁映不出一点光亮。
“什么意思?”
“就是说……在我们才挽回叶氏一点声誉,准备注资的时候,”许文艰涩道:“有人比我们先动了手。”
同样的个人注资手段。
比起沈时,这个人更加张狂,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拯救了叶氏。
这才是商业中应该有的手段。
许文并不感到惊奇,让他憋屈的是,这人未免也太会钻空子,真要是把事情抖落出来,他们照样不占理。
毕竟谁能想到,先前那些极小数额的股份,是被同一个人买走的。
沈时面色不变,淡淡看过来:“查得到买主吗?”
许文点头:“是京城程家。”
“程家?”沈时蹙眉,想起之前酒会上对自己献殷勤的中年男人。
程家不算小企业,也不从事服装业,怎么也凑这个热闹。
他指尖不紧不慢的敲敲腿面,听许文道:“我想起来了,程家一直想和我们搭上线,前几天听说您开始买钻石、宝石,还特意差人送来了礼物,不过因为您没收,所以他们会不会是用这种迂回的手段——”
许文暗示道。
以程家的能耐,查到沈氏的动向并不奇怪,为了讨好沈氏,他们动这个手,可以理解。
许文已经放下了心,下一秒,他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抬头看去时,他只看见沈时紧绷、沉冷的面色。
“查清楚,”沈时言简意赅:“到底是谁注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