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陈烈酒是在窗外透进来的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的。
他很少有能睡到这个时辰的时候,看来昨晚是真的折腾不轻。
想了想,他朝一旁睡得正沉的许怀谦看过去, 眉目如画的男人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乖顺地落在眼睑下,随着他在呼吸的又薄又白的皮肤上,像只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
越看越好看。
尤其是昨晚他穿着喜服眉眼含情的样子, 不知道有多勾人, 比狐狸精还要勾人。
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好看呢。
陈烈酒的指尖在许怀谦薄薄的脸上轻轻点了点, 见许怀谦被痒得微蹙了一下眉间,被他逗乐,又去亲了亲他。
熟睡中许怀谦好像知道是他似的, 挨着他胳膊的脸向他蹭了蹭。
更像狐狸精了。
陈烈酒对着他的唇吻了一下又一下,好似永远吻不够似的,等到许怀谦的唇都有些微红了, 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男人, 他的了!
昨晚他们结合了,许怀谦也在他身体里留下了烙印。这一辈子他们都会绑在一起, 不管他贫困也好,病弱也好,他都只能属于他了。
陈烈酒摸了摸肚子,还记得昨晚它微微鼓起的模样,勾了勾唇,他男人弱是弱了点, 一晚上就弄了两回, 但本钱还是挺雄厚的。
陈烈酒脸上挂着满意的笑, 穿衣下了床, 推开被褥的时候,看见红色的被褥上有几块深浅不一的血痂。
摸着这几块血痂,他想了想,昨晚有好几次许怀谦都把他眼睛蒙住,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不成他在偷偷咯血?
陈烈酒望着睡得正香的男人错愕地抿了抿唇,还真是一生要强的小相公。
身体不适就不要继续了嘛,他自己又不是不可以。
陈烈酒哪里知道,许怀谦再不行,也不想在洞房这天晚上,给他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因此,中途好几次憋不住的时候,都用手蒙住他的眼睛,自己把头偏在一边,任由唇齿间的鲜血淌出来,然后再继续。
要么咳死,要么爽死。
反正都得死一个,他总得选个他最喜欢的死法。
好在他赌赢了,两样他都没有死,还□□到最后,心满意足地搂着他老婆睡的。
至于他吐的这些血,他就完全没有精力去管了,就他这个病殃殃的身体,能坚持两次,还能全身而退地搂着陈烈酒睡觉,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反正他自己睡觉前还挺骄傲的。
孟方荀他们几个还有事给许怀谦商议,婚宴过后也没走。
好在,王婉婉提前预料到了可能有客人留宿,早早就在左邻右舍喜干净的人家订了房。
提前打扫了,被褥什么都是新的,也不会怠慢了许怀谦的这些客人。
他们又不需要洞房,早早就起来了,回了陈家院子,彼时王婉婉正在厨房里做饭,陈金虎和陈小妹围着他们说话。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作为新夫郎的陈烈酒带着一张满是春风得意的脸从房里出来,自己打了水去洗漱。
而许怀谦久久没有从房里出来,看样子还没起。
众人:“……”
谁是男人?谁是夫郎?
尤其是段祐言和盛云锦,他两成过婚,虽然婚后一直冷冷淡淡,可到底是经历过潮热的。
每次潮热结束,盛云锦的腿都会打颤发软一两天,尤其是初次潮热醒来,他更是三天都没吃下饭。
肚子一直涨鼓鼓的,也不知道段祐言究竟喂了他多少。
这会儿他们两人看着还能哼着歌去洗漱的陈烈酒,神情都有些复杂。
许怀谦、许相公不行啊。
他们的心思陈烈酒不清楚,他在水房自己洗漱清理干净后,还心情颇好地打了桶水提进房间,把裹在被子里睡得正熟的许怀谦擦香香后,这才出来找正在做饭的王婉婉:“再杀只老母鸡用人参炖个汤,你们二哥昨晚受累了,醒来正好给他补补。”
众人:“……”
就没有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新婚第二天,夫郎给新郎官补身体的。
不过众人想到许怀谦那个病殃殃总是咳血的身体,又觉得符合常理。
真是奇了怪了。
许怀谦是临近午时才起的,醒来看见空荡荡的新房就他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
在屋里抱着被子哑着嗓子喊了两声:“——阿酒?!”
陈烈酒在屋外陪许怀谦的这些客人,平日里许怀谦也不跟村里人玩,玩得好的就只有他在书院里结识的这些同窗了。
以后他们还要一起在书院读书很多年,人家好不容易上门一趟,总得把他们给招待好了。
几人说着说着,陈烈酒正打算用过午膳后,就带他们在周围附近转转,带他们走走他给许怀谦修的路。
听到许怀谦的声音,忙不迭地就进了房,看到从床上起身裸着半个肩膀,还一脸睡意惺忪的人,笑了笑:“你醒了?”
许怀谦有点委屈:“醒了,醒来都找不到你了!”
天知道,他刚刚一摸床,发现旁边冰凉的冰凉的吓得有多惨。
他还以为他就做了个美梦。他没有穿越,也没有老婆,更没有圆房。
“我这不是得陪客人么。”陈烈酒走上前,用被子盖住他肩颈,怕他着凉。
“他们还没走啊。”被老婆给抱住的许怀谦,感觉空落落的那一块给补上了,还没睡饱的打了个哈欠,本村的客人是不需要招待的,唯一需要招待的也就只有那些外村来的。
而陈烈酒走镖的那些兄弟好多都不联系了。村里人喜欢烦着他们,问还招不招人,他也没请。
外村来的客人也就许怀谦的那一群同窗了,这些都是读书人还都是有功名的,村里人自觉他们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也不会那么没有眼色地去打扰人家。
陈烈酒说的客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