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黛玉跟往常一般去给林如海请安。去的路上,雪雁问林黛玉“姑娘,咱们是不去京城了吗?”
林黛玉道:“嗯,爹爹已回了信,跟外祖母说明了原因,不会再去京城了,以后我就侍候在爹爹身边尽孝。”
雪雁闻言开心坏了,她本来就不想去那京城,去那里谁也不认识,也没有个熟人,孤苦伶仃的,哪里能有扬州好。
林如海此时正在书房中练字,从他认字起,就有了每日练字的习惯。见林黛玉过来,便让她来看看自己的字写的怎么样。
林黛玉见父亲竟有了此等兴致,也凑近看了起来,道:“父亲的字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笔锋锐利。”
林如海见自家女儿如此捧场,心里也是开心。两人便聊起家常来,林如海却说起薛宝钗来。
“黛儿,我听府里小厮讲,那薛家女儿给你送了许多东西,你多久与她如此交好了,怎么也没有告诉爹爹,爹爹也好看你的面子多多照拂她。”
林黛玉却摇头,沉凝道“爹爹,我亦不知,或许是见我与她年岁相当,欲与我交好罢。”
林如海闻言,便道:“我见这薛宝钗为人倒也还行,也是值得交往的,可是黛儿你也别忘了回礼,不要寒了别人的心。”
“女儿知道”
林如海又道:“自你告诉爹爹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后,我思考了许多,想书里写的宗教礼法,又想以前你祖父的言传身教,我全然照着做了,可是却累的你前世孤零零惨死他乡,这又是何道理?我就在想那些世俗礼法真的如此重要吗?又见那薛宝钗一个女子不到一年就将那几家铺子做出如此成绩,竟比许多男儿都要强。爹爹就想着你一向是个有才气的,又天性洒脱,怕也是想出去走走的,只是以前我太重视礼法,只让你待在闺阁之中。现在想想,是爹爹太迂腐,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想去哪里就去,爹爹在后面为你撑腰,只愿黛儿这一世过得自由自在。”
林黛玉听到父亲这番话,心中满是感动,眼眶泛红道:“爹爹,您真的如此想?”林如海慈爱地摸摸她的头,“自是真的,你已重来一世,我怎么会让你在受那世俗之苦。”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林黛玉心想“活了两世,只有今天才是最舒心的。”
林黛玉从书房离去后便一直在思考该送薛宝钗些什么,金银和奇珍异宝她们薛家也不会缺,送过去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正苦恼间,忽见窗外腊梅盛开,传来阵阵香气,黛玉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于是唤来雪雁,带着小剪子同去园中折梅。精心挑选了几枝开得极好的,插在素净的花瓶中,又找出之前刚重生时,抄的诗册,便唤雪雁一同送去薛府了。
秦岚收到东西时,也是极欢喜的,心道:“这林黛玉果真是个妙人,连送东西都那么清新脱俗,果然是自己书里最喜欢的人,这种养女儿得到回报的感觉真好。”
接着又让雪雁带了许多薛谦从金陵送来的东西回去,雪雁口中嘀咕:“送出去一点,又拿回去许多,看来真的要让老爷腾一间屋子出来了。”
当然这些话秦岚没有听到。对秦岚而言,对林黛玉好,心里常念着她也只是因为林黛玉是她在红楼中最喜欢的角色,便跟养女儿似的,想将好东西一窝蜂送给她,然后让她在这个世界过得好好的。
林黛玉在看见雪雁拿回来的一大堆东西时,脑子都有点疼,明明是还礼,现在要还的更多了,心想越来越搞不懂这薛宝钗了。如果薛宝钗是个男子,她真要觉得这是在向她示好,可惜她明明是个女子。
而此事的主人公却只是在想着自己的发财大计。正值年关,秦岚清算了三家铺子的账目,比她之前预算的还要多,除去成本之后,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一千两。脂粉斋和锦云坊那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就连本以为会赔钱的潇湘馆,却因为每月一次义诊的缘故,不少人都慕名而来,竟把潇湘馆的名声打了出去,一算账居然还赚了一千两,秦岚想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等把所有账目都算好,整理好后,秦岚已经动了给脂粉斋与锦云坊开分店的心思,又伏在书桌上算了好一会儿,直到桃儿来催她休息,她才将账目合上睡觉去了,自从秦岚让莺儿去管理脂粉斋后,贴身丫鬟的活便交给了桃儿身上。
却在夜里被吵醒,见外面放起了烟花爆竹,秦岚才意识到已经到大年三十了。坐起来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躺下,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今年的春晚又要演些什么。”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莺儿一早便来候着了,却见太阳都出来了,秦岚还未起身。
“钗姐儿,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快些起来换上新衣裳,我们也去街上瞧瞧,听说今晚还有灯会呢。”
“起那么早干嘛,今天又不用去铺子里,忙了一年,我要好好睡一觉。”秦岚赖在被子里不肯起。
莺儿知道秦岚这一年是累坏了,便悄悄退出去,让她好好睡个回笼觉,直到午时,秦岚才从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