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和苏槿离开月影村后,回到了无忧山。
凌一和颜非带着迕远巷的人前来迎接。
她看到颜非怀里抱着珩之,却把念非背在身后,心生愧疚。
东方灵秀突然上前道:“夫人,京城连发三道圣旨,催您回去,操办侯爷的丧事。”
“人没死,办什么丧事?”
众人哑口无言,凌一头一次见苏槿发这么大脾气。
“乖徒儿,你不想办,咱不回去就是!我替你写奏书给陛下!”
苏槿心里清楚,在他们心里,林牧已无生还的可能。
章伯语重心长道:“林家历尽艰辛才翻身,如今少主出了事,京中不少官员进谏,从小世子开始,减三等袭爵。”
关山月道:“这群人就不能干点儿正事吗?整日为了权欲钻营,真是可恨!”
苏槿从未如此钦佩关山月,笑道:“我儿珩之才不稀罕什么爵位,绿篱,你随我来。”
绿篱跟着她来到了无涯阁,苏槿把珩之交给了她。
“你自小跟着我,珩之今后就由你带着,莫要给旁人添麻烦,尤其是颜非姐姐,念非还小,正需要照料。”
“可是,关门主也很喜欢珩之。”
“师父她怕孤单,她要带,就随她。”
“夫人,那您?”
“我要回神山闭关了,我必须把林牧救回来。”
末日浩劫结束以后,关山月遣散了鬼术营的死士们。
但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除了挖甬道,盖房子,什么也不会。
于是纷纷跟着关山月来到了无忧山,跟着凌一重建迕远巷。
末日浩劫虽被终止了,依旧造成了诸多损失。
屋舍损坏,道路裂陷,良田被毁……
刚得到喘息的羌国百姓,再次陷入了水深火海之中。
京城的灾后重建尚且困难重重,叶庚华不敢想,地方百姓该有多难。
太傅岑博瑞府上却夜夜笙歌。
“朕真是无能,侯爷若在……”
白歆竹道:“陛下不能事事都靠着侯爷,您是羌国皇帝,无论何时都不能气馁,再苦再难也得撑着站起来!”
“可是……”
白歆竹道:“一个女人能换十万两黄金,陛下允了就是。”
原来,岑博瑞有心送孙女入宫,提出替叶庚华筹集十万两黄金救急。
“歆竹……”
白歆竹道:“陛下不用觉得愧疚,以前未经世事,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了皇后才知道,比起儿女情长,更难的是,如何让百姓不再为了吃饱饭卖儿卖女……”
十月二十八,岑珮菡入宫,封良妃。
当晚,白歆竹在房内,抄了一夜的经书。
“娘娘,陛下他还是有了新人。”
秋风萧瑟,白歆竹裹了披风站在窗口,低语道:“再不快些建好房子,入了冬,又要死更多人了。”
“这皇后还真是不好当。”
“帝王的心可不能只装着女人,否则苦得就是百姓。”
四喜嘟着嘴道:“百姓百姓,我可不懂这些大道理,我就觉得小姐您太委屈了。”
白歆竹想起那天去寺庙祈福,一路上静得可怕,她趁着诵经的间隙乔装打扮,混入城中逛了一圈。
不起眼的巷子里,破庙里,废弃的屋舍里,尽是形销骨立的难民。
两个月的婴孩嗷嗷待哺,母亲却已活活饿死。
她忽然觉得,皇后,不该是一种荣耀。
叶庚华为了壮胆,喝了两壶酒,刚进房间,就倒在床上,呜咽着唤着白歆竹的名字。
翌日,岑珮菡打扮得体向白歆竹请安。
白歆竹却不似从前抓心挠肺,她满眼笑意地扶起岑珮菡,嘘寒问暖甚是贴心。
岑珮菡道:“娘娘气色欠佳,许是昨夜没睡好?”
白歆竹察觉她的挑衅,无心迎战,笑道:“替百姓抄写祈福的经书,你这一说,我睡意就来了,四喜,送良妃回去吧。”
岑博瑞如约凑齐了十万两黄金,用于灾后重建,却迟迟未开始发放。
叶庚华为了安抚岑博瑞,连续三日传岑珮菡侍寝。
这天夜里,她在毓庆宫等了许久,不见叶庚华,恼羞成怒。
“这是在拿我当猴耍么?”
侍女却道:“方才有人瞧见皇后娘娘去了宝华殿。”
“好啊,这俩人是想合伙骗爷爷的钱!”
宝华殿内
叶庚华以头疼为由,派人给白歆竹递话。
白歆竹担心他的身子,仓促赶到了宝华殿,刚进门,就被叶庚华抱着进了密室。
“庚华!放我下来,今夜可是良妃侍寝!”
“我不管,我就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