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你这题出得甚是刁钻,皇帝怎么会错呢?即便犯了错,羌国也没有任何一条律例能够整治朕!”
叶庚华对乳母的用心了然于胸,同齐嬷嬷此唱彼和做起了戏。
在场的秀女们,多数平民出身,在她们心中,皇帝是天,皇帝的话便是圣旨。
叶庚华故意与乳母唱反调,神色威严,唬住了在场的众多秀女。
郑元香虽然才情斐然,但自幼受得是“谄媚逢迎讨人喜,忠言逆耳惹人嫌”的教育。
叶庚华看着手中的花名册,抬起头看了郑元香一眼。
郑元香眼波流转,脉脉传情,低语道:“众所周知陛下是咱们羌国百姓心目中的明君,既是明君,行事自能以德服人,元香认为,错对并无一个统一的标准,陛下心中自有一把信尺,元香若是皇后,当与陛下齐心协力才是。”
郑元香回答完毕,身后几人的答案如出一辙,都不敢得罪皇帝。
白歆竹听了叶庚华这番话,却对他大失所望。
轮到她作答时,义正言辞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羌国虽无律法约束皇帝,可百姓自有明镜鉴心,明君之治,惠及蝼蚁,倘若皇帝犯了错,身为皇后,当谆谆告诫,劝善规过。若陛下真是明君,自当纳谏如流。”
白歆竹作答后朝着叶庚华狠狠地瞪了一眼,对做皇后已无半分念想,只想早早离宫跟家人一起去羌南。
叶庚华却喜上眉梢,同齐嬷嬷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殿选过后,并未当场公布皇后的人选,众人被带回了抚庆殿等候结果。
齐嬷嬷端着名册走到叶庚华面前:“请陛下钦定皇后人选。”
叶庚华提起笔,在纸上圈下了白歆竹的名字。
郑元香和曹玉珂则以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成绩依次入选,封为妃子。
白歆竹却已收拾了行囊,等着离宫。
郑元香心里偷着乐,走到白歆竹面前笑着说道:“白姑娘这就打算走了?”
“嗯。”
“你成绩第一,本有着大好前程,何故要得罪陛下?”
白歆竹看着郑元香欣喜难耐的模样,说道:“我原以为他是明君,今日一见,罢了,祝姑娘你美梦成真。”
她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阵失落,她觉得上元节那晚好似一场梦,想到自己竟然因他那番男女平等的理论就对他生了爱慕之心,实在愚蠢。
齐嬷嬷掀开门帘,清了清嗓子道:“秀女白歆竹,才貌双全,秉德温厚,守正不阿,册封为中宫惠贤懿德皇后,赐居凤仪宫。”
白歆竹醒聩震聋,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叶庚华钦点为皇后。
郑元香一脸不服气,跪在白歆竹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赏。
白府
报喜公公一进门,白家上下齐齐地跪在地上接旨。
白祖年欣喜若狂,激动地抓住爹爹的手,被白向阳用力地甩开。
白夫人差人给公公递上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辛苦公公跑一趟。”
公公前脚刚走,白向阳大笑着喊道:“快快快,叫上大哥和三弟一家,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对,咱们马上离京,女儿万一遇上难处,还得指望他两家帮衬。”
“我妹妹做了皇后?那我岂不是皇帝的大舅子?”
“口无遮拦!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冒失的性子?”
白歆竹被齐嬷嬷亲自带去了凤仪宫,一路上她都不说话,好像身处幻境。
“娘娘怎么瞧着不高兴?”
“回嬷嬷的话,我,我有些紧张。”
“今后可不能自称我了,从现在起,您要自称本宫。”
齐嬷嬷抓着白歆竹的手耐心地说道:“娘娘别担心,陛下是个好人。”
白歆竹第一次走进凤仪宫,见门口齐齐地摆着两排一丈宽的靛青花盆,盆内花景怡人,形态万千。
高耸的金顶上,栩栩如生的神兽雕像,自带威严。
地上齐齐整整跪了几十个太监宫女,见到白歆竹,立即磕头行礼。
白歆竹抚平心绪,低声唤众人起来。
齐嬷嬷带着她走进正殿,刚进门就看到一座鎏金香炉,摆在一张方形绒毯上,厚重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被搀扶着坐在云纹软榻上,看着宫女们进进出出,焚香的,斟茶的,整理衣服的,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都是侍奉您的宫女,娘娘可挑几个在内殿侍奉。”
“嬷嬷,我母家有个贴身丫鬟用习惯了,不知可能接进宫来?”
“自然可以,娘娘最多可带两个贴身婢女入宫。”
“我只要一个足矣。”
齐嬷嬷瞧她言行稳重,态度谦逊,心里十分欢喜。
依照羌国礼制,由礼部正副宣礼官亲赴白家纳采,问名,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