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平日里只有尘逸在看守,这里也是他睡觉的地方。
关山月绕着书架潜入,轻声轻脚地搜寻。
“你要干嘛?”
三丈高的书架顶上,传来尘逸的声音。
关山月循声望去:“喂!你帮我找本书!”
“没有尘彦师弟的印鉴,谁也不能借!”
关山月纵身一跃上了书架,手腕上的红菱缠住了尘逸的手。
“那就打到你借!”
“就凭你?”
尘逸蔑声一笑,震断了红菱,飞起便是一脚!
“你这臭小子,下手这么狠!”
两人在藏书阁里打得不可开交。
尘彦闻声赶来,见关山月被尘逸绑了挂在屋顶上。
“师兄,还是把她放了吧?”
“不放!”
尘彦立刻说道:“师兄,你的房间还没盖好呢?”
“我睡书架就挺好!”
关山月骂骂咧咧道:“你这毛小子,仗着自己功夫好,就欺负人!”
“偷书是你不对,何来的欺负?”
尘彦一听关山月居然是为了偷书,摇了摇头说道:“偷书?这我也不能帮你。”
于是转身离去。
关山月被吊在藏书阁的屋顶上整整三日。
又冷又饿,俨然没了闹腾的精力。
尘彦与华阳真人却在无忧阁里下棋。
“尘彦,很少见你发狠啊?平日里数你最心软。”
尘彦果断落下一子,皱了皱眉:“山月性子单纯,未经教化,但偷窃是大错,若不惩戒,将来必酿成大祸!”
“还是个小娃娃,吊了三日,差不多了。”
“师父,您这局可输了啊。”
“下棋嘛,重在怡情,执着输赢受其所累,岂不失了下棋的初衷?”
尘彦浅笑不语,辞了师父来到了藏书阁。
关山月一看到尘彦来了,鼻子一酸,竟委屈起来。
“我借钱替你们盖房子,你们居然这样对我!没良心!”
尘彦飞出短刀割断了绳子。
关山月跌落之际,尘彦上前接住了她,抱在怀里掂了掂,笑着说道:“饿了三天,轻了不少!”
关山月倔强地从他身上跳下,心里委屈得很。
尘彦蹲下身来,为她松绑:“饿了吧,带你下山吃顿好的!”
说罢,背着关山月,风驰电掣般飞离了岑溪山。
关山月趴在他背上,脸上挂着泪痕,却不忘讨价还价:“我要吃最贵的餐馆!”
“行!”
尘彦带着她来到山下一个卖馄饨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眼睛不大好的老阿婆。
“这次带了人?”
“阿婆,来三碗馄饨。”
“这儿最贵的,就是这个?”
“这方圆十里找不到第二家这么好吃的!”
“我不信!在蜀地,遍地都是好吃的,莫说方圆十里,方圆一里那都是花样百出。”
尘彦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推到关山月的面前,低声说道:“大战刚过,百姓颠沛流离,门主整日躲在地下堡垒中,又岂知寻常百姓的疾苦?于常人而言,莫说这一碗馄饨,饿的时候能吃上馒头就不错了!”
“你少说教,我饿了!”
关山月低着头,一个人吃光了面前的三碗馄饨。
尘彦拿出手帕摆在桌上:“可饱了?”
关山月拿着他的帕子擦了嘴,怨气难消:“我不过借一本书,至于把我吊在那儿三天吗?”
“你今日是想偷一本书,可明日呢?门主功夫卓越,若哪日心血来潮,偷金偷银岂不轻而易举?”
“行走江湖,功夫好,能夺回喜欢的东西,是个人的本事!”
“若人人都像门主一样,羌国百姓岂不像先前一样?新帝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林将军,菱王,茂王,甚至险些将我羌国断送!人的贪念是会生长的。”
关山月还没来得及答话,忽然来了几个小孩,形销骨立地站成一排,跪在地上磕了头:“叔叔,能否赏一口汤?”
几个孩子看着桌上剩下的馄饨汤,眼冒金星。
关山月不可思议,还未等尘彦开口,几人抢了碗,喝光了碗里残余的馄饨汤。
关山月起身,拿了一锭银子交给老婆婆:“阿婆,这钱够他们几个吃一个月馄饨了,劳烦您让他们吃饱!”
阿婆咬了咬银子,塞进了怀里,张罗着给几个娃娃煮馄饨。
尘彦和关山月走在凄冷的城镇上,随处可见讨饭的难民。
秋风萧瑟,他们身上却穿着单衣。
“这叶庚华怎么做的皇帝,百姓连饭都吃不饱!”
“国富民才能富,陛下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