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坐在湖心亭里,池中的鱼儿们欢快的嬉戏。
林牧站在石桌旁,颔首不语。
苏槿一边投喂鱼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婚那日,你可说了,今后都听我的!这成婚才第二天,就对我遮遮掩掩,丝毫不把我当自己人!”
林牧犹豫了片刻应道:“你这病,得找罱西族圣女才能治!”
苏槿放下鱼食,一脸严肃,“这有何不能说的?”
林牧走到苏槿身边坐下,抓着她的手低语:“圣女失踪多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前几日有人递来消息,说圣女在玉龙脊。我想求证了再告诉你。”
“我方才可有几分严厉狠决的主母气派?”
林牧见她戏弄自己,捏着她的纤腰,言语胁迫:“敢戏弄我!”
苏槿坐在他腿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他一下,“你我大仇得报,又成了婚,咱们就一边寻圣女,一边游山玩水,若寻到了,便是天赐的好运,若寻不到,能陪你十年,一起浪迹天涯,总比呆在这侯府有趣!”
“好!”
“可惜了,我没了功夫,行走江湖,只能靠夫君你护着了!”
“你这丫头,刚到迕远巷,若非我暗中护着你,死了多少回都不知道!”
“我可听小师父说,林牧哥哥对卿尘姐姐第一好,对小师父第二好,对我才第三好呢!”
“你这没良心的,旁人说的你就信,我与卿尘,连手都不曾牵过。”
苏槿将头扭向一旁,嘟着嘴说道:“我才不信!”
林牧看着檐下飞舞的蝴蝶,声音低沉:“母亲临终前,吩咐我照顾好她,虽是贴身侍女,她也从不侍奉我梳洗的。”
苏槿佯怒道:“哦~人家娇贵,不肯做的事,你就让我做!还日日压榨我,伺候你梳头洗脸,穿衣吃饭!你好狠的心啊!”
林牧发觉自己越描越黑,支吾着说:“不这样,哪能把你绑在身边?”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倾慕于我,是也不是?”
林牧搂着她的腰,看着满池的荷花,一脸欣慰:“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趴在沙地里,抓着门童的裤脚喊救命,眼神里藏着狠厉。”
“然后呢?”
“后来,我使计把你拐到了青坞,你在浴桶里,回头看我的那个眼神,像极了一只伺服已久的猛兽,我还记得,你问我的第一句话……”
两人异口同声,语气如出一辙:“你是谁?这是哪里?”
苏槿捧腹大笑:“我那时好凶啊!”
“后来,我观察你许久,换做旁人都是哭哭啼啼,可你从未哭过,我心想,这个十四岁的女娃娃,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般老成?”
“老成?也不知是谁说我貌美如花呢!”
苏槿拿手指戳了林牧的脸颊,娇滴滴地追问:“你老实交代,究竟何时对我动了心?”
“我若说了,你不许笑我。”
“你说嘛!”
“有一日,你一身白衣,赤着脚在地下密室里,吹奏了一曲《凤凰台》,那日,我好似神游林家旧宅,想起了父亲在院中教我打拳。那天你勾着脚尖撩拨我,我竟生出了悸动。”
苏槿捂着嘴偷笑:“可我那都是装的,夫君你定力太差!”
“你倒说说看,何时对我动了心?”
苏槿摇摆着小脚,一脸惬意:“这你得感谢丹阳郡主,她偷了神捕索藏在我房里,你质问我为何偷神捕索时,我心中委屈难忍,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听小师父说你为了卿尘讨回神捕索,心里油然而生一丝酸涩,那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吃醋。”
林牧得知苏槿对自己心动居然晚了整整三年,心里实在不舒坦。
“我三年的贴心呵护,你就没片刻动心?”
苏槿依偎在林牧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那时我一心复仇,反复告诫自己,不可对你心生羁绊,你每日凌晨偷偷护送我去后山练功,在我房门前放了冻伤膏,为我施针解乏,一桩桩一件件,怎会不心动?只是心中冷漠已久,不敢再轻易触碰温暖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梦?那日在船上,你醉眼惺忪,嘴里反复说着,是你的梦。”
苏槿羞红了脸,小手挡在林牧耳边,低声说道:“我曾梦见,跟你在船上行云雨之事,所以那日在揽星湖上,我以为自己在梦里,才做了那等荒唐事……”
“那我可得感谢周公,给了夫人一个契机,否则我怕要等上好几年了。”
“即便没有揽星湖,入了京还有柳月卿呢,我这性子,争强好胜!是恨也藏不住,爱也藏不住。”
两人追忆过往,相谈甚欢,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雨。
下人们立刻撑了伞在亭外等候。
林牧抱起苏槿,绿篱为二人撑伞,小跑着回了房。
“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