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苏槿心上,尽管她无数次在心底重塑起坚硬的外壳,但每每触及此事,她内心的盔甲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林牧把她护在身后,义正言辞:“夫人?一无官府造册,二无婚书聘礼,此等盲流也配?”
说罢牵起苏槿的手笑道:“苏姑娘已答应我的求娶,今后便是我林家人,谁对她不敬,可别怪我把事做绝了。”
苏槿心道:“原来我说过的话,他一字一句都记在心上。”
她抬眸望着他的侧脸,双目含情,旁若无人般踮起脚尖亲了一口。
卿尘内心早已火冒三丈,碍于叶舒在场,一声不吭抱着孩子进了万安寺。
春末夏初,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苏槿和林牧手牵着手,漫步在山林小路上,走累了便寻一处绿荫乘凉。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稀稀落落洒在二人身上,熠熠生辉。
“今日才发现,从前你那些刻薄的言语竟不是本意。”
苏槿靠在他肩上,小手把玩着他的发梢。
“你这丫头惯会演戏,不使些谋略如何探得你的真心?”
林牧伸出手在她鼻尖轻轻划过。
“论演戏,我可不及某人,外表冷漠疏离,内心却热情似火。”
苏槿伸出手替他拂去头上的落叶:“别动。”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杏眼含情,睫羽闪烁,碎碎点点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像极了中秋那夜碎掉的月亮。
他的吻轻柔得像林中的清风,裹挟着忘我的爱恋弥散开来。
他的手很大,将她盈盈一握揽入怀中,苏槿纤腰微挺,圈住了他的颈。
她的心很乱,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爱和温柔,还能陪伴她多久。
第一次在他面前忘形,悬腰起身坐在他怀里,软舌轻探,吻上了他的喉结。
林牧险些失了分寸,想到精心为她筹备的大婚,及时制止了她。
“槿儿……”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槿儿,苏槿呆住了片刻。
她脸上浮现失落,心说他终究还是介意那句梅夫人,随即起了身,佯笑道:“如此好的阳光,定能驱散阴霾。”
林牧察觉她片刻的悲从中来,起身道:“原来人不开心的时候,光是背影都透着凉意。”
苏槿回眸道:“我没有不开心。”
她的眼底起了雾,林牧上前抱住了她,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向耳后。
“永远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他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带着不由分说的坚定。
“我怕……”
“怕被我看低了?怕我在意那什么狗屁梅夫人的称号?”
林牧轻易就看穿了她有心藏匿的敏感和脆弱。
苏槿眼里噙着泪,咬着唇点头。
“傻瓜,放宽心,等我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苏槿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小声啜泣。
林牧轻抚她的长发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把不开心的思绪一并清除了,从今以后,开开心心地做林夫人。”
她曾以为是自己鼓励林牧走出阴霾,此刻的她才发现,林牧早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救赎。
万宝阁
苏槿望着袁子道写的手札,喃喃自语。
“大鲵,又名水中人参,去除内脏,全身入药,制成粉末,可行气止痛,解热毒。”
颜非走到她身旁问道:“好妹妹,你怎么还没睡?”
“颜非,你去过皇宫吗?”
“皇宫?你想做什么?”
“我听说宫里的莲花池养了两只大鲵,我想偷一只出来。”
“去皇宫里偷东西,你不要命啦?我听说宫里有很多隐藏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测。”
“再过三日便是姚府大婚,姚府这个新妇是皇后的侄女,自小养在圣上和皇后身边,视如己出。届时皇上皇后定会出席婚宴,宫中守卫松懈,此时是入宫的绝佳时机。”
苏槿一边在纸上画着行动路线,一边同颜非讲解自己的计划。
“可我还是觉得危险,那可是皇宫,不如我们一起去?我轻功好,我负责偷,你负责盯梢?”
“不行!这是我的事,万一有危险连累了你,我心难安。”
“好妹妹,说连累可就见外了,江湖儿女,敢同生共死才是真交情!”
“婚宴是白天,宫中守卫森严,想潜入实在太难了,得找个熟人带咱们进去。”
“我知道找谁了!”
二人不谋而合道:“姚丹姝!”
“对啊,差点把她忘了,她是郡主,又是娘娘面前的红人,这皇宫对她来说进出自由。”
“可她凭什么帮你呢?那日我看她对你敌意颇深,不见得肯帮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