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望着脚下破败不堪的院落,小声问道:“这里是?”
“我曾经的家。”
林牧扶着她坐在了屋檐上,苏槿望着地上颓败腐朽的林府牌匾,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林家数百年来传承一个秘密组织,叫天工手。我父亲无心继承,一心想上战场保家卫国,于是一意孤行参了军。”
“小时候曾听父亲提起过林将军,说他不惧生死深入敌国,烧粮草,毁河堤,扭转战局反败为胜的英雄事迹。”
“他一生光明磊落,除了保家卫国没有任何私心,他应该战死沙场,而不是死于尔虞我诈风云诡谲的权谋争斗中。”
林牧的手越抓越紧,苏槿温柔地靠在他肩上:“你很想他吧?我也时常想起父亲,身处绝境时只要想起他,就有了勇气活下去。”
林牧搂着苏槿的肩,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交到她的手上。
“你可愿做它的主人?”
苏槿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看到一只白玉镯,莹润通透,浑然天成。
“这是?”
“我母亲的陪嫁。”
苏槿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
林牧托起苏槿的小手,轻轻地为她戴上,温柔地吻去她湿润的睫。
“我…”
“能娶到苏姑娘,是我的幸运。”
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林牧的眼神没有半分犹疑。
“你…不愿意?”
他小心地试探,生怕自己唐突,冒犯了她。
“没关系,是我……”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连同她温柔的手,搭在他脖颈处,越圈越紧。
轻轻柔柔地、细腻地在他唇上轻辗,任何言语都是多余。
林牧的脸被她烧热了,紧张又欢喜,舌尖触及的刹那,熟悉的甜,使他再一次沦陷。
肆意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轻柔得好似春日细雨,在她唇上舔润着,密密匝匝地轻吮。
苏槿感觉在三伏天里跌入冰凉的深潭,陶醉其中。
寻仙籽的香味弥漫在两人身旁,一寸一寸地浸入灵魂。
他的爱,不声不响,早已渗透她的心……
林牧带着她,穿过破败的残垣断壁,同她讲着儿时的回忆。
两人的手紧紧扣着,不舍分离。
他们在祠堂里跪下,林牧磕了三个头,心中默念:“林家各位列祖列宗在上,今日皓月为证,苍穹为鉴,不肖子孙林牧在此立誓,定为林家洗刷冤屈,重振威名,届时以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苏家幼女苏槿明媒正娶,许她一生荣华,护她一世周全。”
他不是个行事高调的人,这一刻,关于那件彼此都期盼的事,在他心里有了绸缪。
苏槿望着眼前的林家先祖,虔诚发愿:“若真有神明,保佑我早日为他寻齐良药。”
突然,后院的小门嘎吱作响,林牧拉起苏槿躲进了角落。
“今夜就在这儿凑合一晚吧,明日我去打探少主的行踪。”
林牧拉着苏槿现身道:“章伯?”
章伯闻声回眸,揉了揉眼睛,盯着林牧瞧了许久,双目湿润,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衣袖,颤抖的双膝跪倒在地。
“少主!”
不留名听到章伯唤林牧少主,单膝跪地行了军礼:“末将文叔卓拜见少主!”
“两位快快请起!”
门外突然乱箭飞舞,林牧冲向牌位旁按下了供桌背后的机关,
开启地面的暗道,带着几人躲进了密室。
章伯摇头自责道:“都怪我,被人跟了也不知道!连累少主和……这位是?”
林牧和苏槿相视一笑,抬起她的手腕道:“苏姑娘是自己人。”
章伯瞧着苏槿手腕上桌子,笑着说道:“原来是少夫人!失敬失敬。”
苏槿寻了借口走向侧室的石桌旁坐着,留下三人商议。
章伯道:“当年,我随将军去蜀中,他让我在暗卫营的据点等他,可不知为何,将军突然集结数万蜀军,要诛杀新帝!”
不留名道:“不可能!他一心为国,绝不会做这种事!”
章伯连连摇头:“将军的为人我怎会不知?当时他亲口承认自己谋反,死在蜀郡城楼上,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牧道:“这些年我重组暗卫营,秘密寻找当年蜀郡旧部,听说当时菱王也参与其中,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功臣,此事和菱王必然脱不了关系。”
不留名一脸轻蔑:“菱王那个怂货,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
章伯道:“老夫这些年倒是听过别的说法,狗皇帝是为了刺芒,才给将军随意安了个罪名。”
林牧看了一眼不留名,忍不住开了口。
“文叔,刺芒可是在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