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抱起苏槿放在软榻上,柳月卿看着林牧亲自为她脱鞋子,盖被子,举手投足尽是体贴,走到一旁沏茶。
她仍然记得,林牧喜欢茉莉花茶。
林牧安顿好苏槿,走到桌前坐下,继续问道:“你方才说,不留名现在何处?”
“三年前,不留名一家在蜀中遭到追杀,从那以后就没了音讯。”
“是他从宫中换走刺芒吗?”
柳月卿摇头道:“宫中的一直都是假的,只是前几年才被人发现罢了。”
柳月倾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消息告诉林牧,余光瞥了一眼床上的苏槿,心里有些失落。
“东西肯定还在不留名身上。”
柳月倾的手情不自禁地搭在林牧的手腕上:“无论如何,少爷切记,保命要紧。”
林牧挪开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些银票足够你恢复自由身,想法子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当年,林家遭难,柳月卿沦为官妓。
林牧得知后,派章伯替她赎身,劝她离开雅风居。
柳月卿却不愿意,坚持留在雅风居,成为暗卫营的密探。
“当年林将军救我于危时,又把我抚育成人,林家没落依旧为我寻了活路,这份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少主不用再劝我了。”说完跪在地上请求林牧不要赶她走。
“快起来。”
柳月倾从箱底拿出一个木盒,交到了林牧手上。
“少爷长大了,有心上人了,这个是时候交给你了。”
林牧打开盒子一看,是母亲陪嫁的手镯。
“当年夫人带你走得急,将军把它交给我,命我一定寻到你……”
柳月倾没有说出林怀安要她做林家儿媳的话。
柳月卿,本名刘庭玉,父亲是前雍州督军刘军的女儿。
刘军在雍州之战牺牲,雍州城破,刘军被污消极怠战,举家流放。
幸得林怀安带领援军赶到雍州,凿开墨河以水攻城,夺回了雍州。
为了保下刘军的家人,林怀安舍弃军功,替刘家求情。
刘军的儿子在战乱中走失,林怀安就把柳月卿带回了家。
柳月卿比林牧大五岁,为了报答林怀安的恩情,柳月卿自请做羽非晚的贴身丫鬟。
羽非晚和林怀安聚少离多,常常以泪洗面,命柳月卿照顾林牧的衣食起居。
林牧所有的喜好她了然于心,林牧四岁时,羽非晚不知怎得,执意要带林牧去蜀地投奔林怀安。
当时林牧哭闹着不愿和她分开,柳月卿自请留在家中照顾林老爷和老夫人。
直到林牧八岁回京,两人再次重逢。
柳月卿在林家做丫鬟的日子里,事事用心,忠心耿耿。
林怀安看在眼里,有意把她许给林牧,就跟她提了一句。
柳月卿便入了心,对林牧可谓是无微不至。
柳月卿初到雅风居一年就凭着姣好的姿貌成为花魁,那时的她卖艺不卖身。
政南十五年,柳月卿从暗卫营得知羽非晚死去的消息,深知林牧孤立无援。
为了帮他网罗京城的情报,决定接客,一时间满京城炸开锅。
花魁柳月卿,一夜五百金。
自此,柳月卿就成了京中权贵的榻上宾。
林牧跟着她的视线望向熟睡的苏槿,低头凝视母亲的玉镯,心里有些乱。
“阿玉留着吧,这东西于我也是多余。”
“只怕入了心的人,便是永坠阎罗也难舍弃。”
说罢将玉镯塞回了林牧的手里。
林牧收起的母亲的玉镯,抱起苏槿离开了雅风居。
万宝阁
林牧刚安顿好苏槿,凌一背着颜非寻到了两人,焦急地拍打林牧的房门。
“林牧哥哥!”
“哪里捡来的?”
“说来话长,你快瞧瞧还有没有救。”
林牧赶紧上前查看,“你们见过元婴?”
“元婴是谁?”
“她中了元婴的寒冰斩,但她内力深厚,不该伤这么重。”
凌一道:“她是至阴血脉!”
“至阴至阳两种血脉相伴而生,她现在这症状,只有至阳血脉的人才能救她。”
“不会真的要娶了她吧?”
“你想得倒美,小小年纪不学好,把手伸出来!”
凌一伸出手掌,林牧在他掌心划开,取了半碗血,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了凌一。
翌日,苏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林牧的床上,身上穿着兰香的裙子,房间弥漫着熟悉的茉莉香。
“看来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苏槿道:“也不知是谁,一口一个苏姑娘,如今又摆起主人的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