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回到密室时,苏槿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
他俯身将她抱起走进了隔间。
苏槿耳边清晰地回荡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滚烫的胸口伴着呼吸,起伏着在她脸颊擦蹭,灼热得很。
清风寨的经历,让她对男人心存警惕,垂下的手不自觉握紧,紧闭双目假装未醒。
细微的动作出卖了她,林牧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便笑了。
翌日清晨,苏槿起床并未看见林牧,床头摆着一套棉衣棉靴。
“倒是个仔细人。”
她得知凌一闭关三年,想自己刚拜了师,还未学到一招半式,就横生枝节,心里失落得很。
因腿脚不便,林牧许她住在密室,避免楼上楼下奔波。
她整日待在秘阁里,悉心研习林牧给她的书籍。
不知不觉,迕远巷的冬天终于过去,苏槿的腿也完全好了。
当她走出密室回到青坞时,却看见林牧身旁多了一个妙龄女子。
她挽着林牧的胳膊,一口一个“林牧哥哥”,叫得十分亲热。
苏槿心道:“又一个不好惹的,还是离远些好。”
“喂!听说你是林牧哥哥新收的丫鬟?”
林牧道:“不得无礼。”
那女子对林牧的话言听计从,当即行了女子礼,娇笑道:“遵命。”
林牧看了苏槿一眼道:“这位是丹阳郡主,姓姚,名丹姝。”
苏槿立刻半蹲着行礼,殊不知姚丹姝听了苏槿许多闲话,心里瞧她不起。
“起来吧,我可不吃做小伏低这一套!你那房间,本郡主征用了。”
苏槿猛然抬头,想到自己写的那些诗词,心里不悦得很。
姚丹姝看她不言语,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笑着道:“难怪哄得林牧哥哥对你如此偏爱?竟会写诗呢?”
林牧当即呵斥道:“把东西还她。”
姚丹姝,父亲是护国将军姚裴之,哥哥是骠骑将军姚经国,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性子高傲得很。
面对林牧的呵斥,当即委屈地哭了。
林牧再次命令道:“拿了旁人东西,理应归还。”
姚丹姝一脸不悦地将苏槿写的诗撕碎了扔在地上,转身进了青坞。
成先生恰好来寻林牧对账,林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去了账房。
坞娘们围在楼上看热闹,青鸾冷笑道:“看郡主怎么收拾她!”
苏槿跟着姚丹姝上楼,低语道:“房间可以让你,我的东西请还我。”
姚丹姝本就被林牧惹得怒火中烧,苏槿此言更加激怒于她。
“让?本郡主还需你让?我倒要看看你都写了什么东西?如此迷惑男人?”
说罢冲进苏槿房里,拿起宣纸高声念道:“北风凋残月,荧烛暖青衫。亲缘薄又浅,踽踽独向前。可真会装可怜啊!仗着林牧哥哥心软,打算博同情勾引他是吗?”
苏槿显然恼了,怒声道:“东西还我!”
姚丹姝当即抽出腰间的软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打中苏槿的掌心。
苏槿徒手抓着鞭子,用力一拽,姚丹姝整个人险些栽倒。
姚丹姝的霹雳鞭是林牧改良过的,不仅收放自如,鞭子上还镶满了环状的刀片。
苏槿的手滴着血,握紧了拳头,目露凶意。
姚丹姝却不肯放过苏槿,按压机关,霹雳鞭好似一条银蛇,当即勾了苏槿的双脚,把她吊在了二楼的栏杆上。
坞娘们纷纷围着看苏槿的笑话,青瑶立刻跑去四楼账房通知林牧。
林牧原以为两人只是小打小闹,谁知姚丹姝对苏槿敌意颇深,招招狠绝,割破了苏槿的脖颈。
林牧匆忙下楼救下苏槿,抬头对着姚丹姝呵斥:“若是耍横,回你的将军府去!”
姚丹姝被林牧一顿数落,瞪了苏槿一眼,不情愿地收了鞭子,忍着泪道:“你为了一个丫鬟凶我?”
“丫鬟也是人。”
林牧又道:“给你安排上等客房你不要,非要跟一个丫鬟争,传出去让人笑话!”
姚丹姝反问林牧:“她不一般的丫鬟是不是?卿尘姐姐都不曾住在你隔壁!”
林牧一时语塞,故作生气:“不许再提这个人!”
苏槿看二人僵持不下,抱起自己的手稿只身去了密室。
她把自己关在密室里整整三日,凭借记忆绘制出了霹雳鞭的雏形。
“会功夫了不起啊?”
说罢拿起笔,在草图上修修改改,绘出一幅条全新的软鞭。
林牧一声不吭,走到她身后:“青坞那么忙,你跑这儿清闲?”
“我是你的贴身侍女,青坞哪轮到我操心?”
他的目光停留在苏槿的脖颈处,渗血的疤已经结痂,周围一片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