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摊牌了。
这个确实是我干的。
这毕竟是我的任务,再不出手,我怕等他死了,我连一点参与感都没有,那不是白拿别人八百两嘛。
更何况还有人专门给我制造机会呢。
宋仲义的药碗里被我下了能够让人短时间内心跳加快的药。
就在我边喊着烫边甩手的时候。
只要我下药足够快,就没人能够看得见。
这种药并不致命,甚至还常常被拿来治病,普通人就算不慎服用了也不会有大碍。
但偏偏宋仲义现在是强弩之末,经不起一点刺激,这药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即便是再好的大夫来了,也得说他是因为情绪激动,急火攻心,没熬过去才死的。
至于我说的那个,专门给我制造机会的人,就是顾长君。
尽管她是宋仲义的女儿,但我感觉她希望他死的那份心比我强烈多了。
实际上,早在水潭边的时候,我就瞄到顾长君的身影了,只是那时我并未多想。
等到顾长君抱着死去的顾惜秀出现时,我才明白,想要顾惜秀的命的人是谁。
男镖师被她支使回来拿衣服,再回去的时候顾惜秀嗓子眼里就已经卡进了石块,没多久就断气了。
顾长君会来不及救顾惜秀吗?还是说那块石子根本就是她放进去的?
这些手段并不高明,但只要搭配上好的演技,蒙混过镖局这些人的眼并不难,更何况她们本就都受过顾长君的恩惠,对她信赖无比,自然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
不过顾长君的所作所为,以及她这么做的原因,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的任务完成了,明日找个借口离开车队就是。
事实上我什么借口都不用找,光是今晚这两起命案,我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想离得越远越好再正常不过。
顾长君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握着宋仲义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
这一夜不知道有几个人能睡着。
而唯一的客人“柳小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是一个人实在害怕,希望能有个人陪她。
顾长君抹掉眼泪,连忙对“柳小姐”道歉,让她自己挑一个人陪她。
“柳小姐”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伸手指向我,“我看这位姐姐很面善,能让她陪我吗?”
顾长君面露难色,“这位大姐并非我们镖局的人,所以还要看她的意思。”
说罢,她征询地看向我。
能睡小房间为什么要睡大通铺,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进了房间,房门一关,“柳小姐”就整个人朝我扑过来。
“狄蔚姐姐!”
“嘘!小点声。”我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她从我身上揪下来。
“哎呀,我是看见狄蔚姐姐太高兴了!”廖云台小声说,但依然是掩饰不住地雀跃。
“说话就说话,把手拿开。”我低声呵斥道。
“啊,习惯了。”廖云台悻悻一笑,把手从我腰间的钱袋上拿开。
虽然我现在钱袋里没几个钱,那也不能让这小孩给我顺了去。
廖云台是个惯偷,她管自己叫大盗,但在我看来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
从前只见她偷点钱财,不知道这回怎么偷起人家柳小姐的身份了。
我一问,廖云台反而叹气不止,“我也不想啊,天天坐在马车里,憋都憋死了,关键是还要去替她成那个劳什子亲。”
原来廖云台和柳小姐柳寸金相识已久,柳寸金是个大夫,师从母亲,她六岁那年,母亲和父亲和离,她们母女俩辗转到了松林镇落脚。两年前,柳寸金母亲去世,她爹想要把她接回去,但接回去的目的也不单纯,只是为了完成跟别人的婚约,替自己谋利。
柳寸金当然不愿意,可是她爹拿着她娘当初为了和离而放弃拿回的嫁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只有柳寸金答应成亲才会把这部分嫁妆还给她。
钱财虽不要紧,但里面有一套柳家家传的金针,柳寸金母亲一直惦念着没能拿回来,柳寸金希望能完成母亲的遗愿,便雇了廖云台,替她假借成亲拿回金针。
所以这趟镖,别的货物都是次要的,把“柳小姐”安全送到青宁县县丞家里,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问,“既然相识一场,我就祝你成功吧。”
反正我明天就要回家喂鸡喂鸭了。
“别呀狄蔚姐姐。”廖云台在被窝里抱住我的胳膊,“你不觉得好玩吗?听说在青宁县附近还有热闹可以看呢,十年一次的论剑大会,你要是错过了多可惜。”
这是今天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论剑大会了,十年前的那次我去了,然后斩获了一堆手下败将,结果奖励居然是让我做个朝廷的小官?
打那之后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