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片冷寂,他们陷在各自心绪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难受的应该就是欧阳浔,亲耳听见了自己父亲死亡的过程,却仍旧要保持冷静,却挖更多细节。
林父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
这孩子,实在太过坚韧。
见三人都不说话,他微微叹口气,只好率先开口道:“今天大家就都先回去消息一下情绪吧。等我和阿意在江城彻底安顿下来,再邀请你们来做客。”
“好。”奚筠点点头,“今天谢谢您和学长了,让学长回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也是很痛苦的,希望他能早点走出阴影。”
“希望你们也是。”林父道,“早点结案,能够释怀。”
奚筠轻轻碰一下欧阳浔,后者强打起精神,说了些场面客套话,就和他们一起走出警局。
“我就送到这里了。”
欧阳浔站在台阶下,脸庞在阳光下仿佛比冬日里的空气都清冷,白得不真实。
但语气和平时却没什么区别:“我还要上班的。”
林父含笑点头:“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直接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他拍拍林晚意的后背,让他和奚筠二人
道别,后者沉默许久,忽然打开包,从里面摸出一个本子递给奚筠。
奚筠愣住,从他手中接过:“……这个是?”
翻开来看,里面每一张画的,都是奚筠。
或站或立,笑容明亮或忧伤,在他笔下格外清透又美好,是他少用的鲜艳色彩,阳光而明媚。
“闲暇时候我画的,在回国前正好画完了一本。”林晚意道,“你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
林父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儿子。
奚筠翻动着画册,心里渐渐浮动起波澜,满是震动。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毕竟她素来很了解他的画,总是能轻易看出他画里所包含的情感和深意。
这本厚厚的册子,此刻在她手里有如千钧,又很灼烫,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欧阳浔注视着她的神情,缓慢开口道:“奚筠已经结婚了,怕是有些不合适。”
他说得很直白,没有要迂回的意思,也或许是因今天的事情,让他没有精力去委婉表述。
空气多少有些沉闷和尴尬。
在他们都不知要说什么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低沉而坦然道:“既然是礼物,收下就是了。很有纪念意义。”
奚筠回
眸,望见了正走过来的纪岱屿。
男人长腿阔步,走至奚筠身侧,眼眸里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年后这段时间,他总是很忙碌,没办法一直陪在奚筠身边,但只要有空闲,他就一定会出现。
奚筠仰眸望向他,在看清楚他眼底的担忧后,微微一笑,心里霎时踏实下来。
她抱着画本,笑容也十分坦荡:“谢谢学长,我会好好保管的。”
林晚意微微松口气,但不知怎么,心里反而更难受。
他望一眼纪岱屿,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
关于他和奚筠之间的事情,林晚意去调查过,充满坎坷和曲折,其实他并不看好。
但两人站在一起,却又是这样契合和登对,让他心里涌起阵阵嫉妒。
视线落在纪岱屿的手指上,果然也没有戒指。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缓慢开口道:“我每次见你们,你们好像都没有戴戒指。虽然不想这样揣测,但纪先生,你们有婚戒吗?”
纪岱屿喉结微微滚动,瞬间哑然,黑沉沉的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愧意。
他确实没有,甚至都没有给过奚筠完整的求婚仪式。
奚筠并未错过纪岱屿眸中悄然而逝的
情绪,开口道:“这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如果想要,随时都是能有的。我也不太在意什么仪式感,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她在帮纪岱屿说话。
只凭这一点,林晚意就知道自己输了。
弯弯唇角,他没有再说什么,只道:“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见。”
他转过身,周遭缭绕的忧郁气息仿佛更浓郁几分。
林父同他们点点头,就跟着一同离开。
欧阳浔道:“我也回去了,再见。”
警局大门前,转瞬就只剩下奚筠和纪岱屿。
看着奚筠空荡荡的无名指,纪岱屿某种闪过一丝思索,不动声色问:“下午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这不是要看你妈?”奚筠故作轻松的语调,“你才是老板,要看你是否给我布置任务了。”
她是怕纪岱屿在意刚才的话,故意营造轻松的氛围。
反而让纪岱屿更加愧疚。
他道:“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