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筠悄悄屏住呼吸,微微睁大的眼眸里浮现出希冀。
……他都知道。
回忆起这段时间他多多少少的反常,早熄灭的心跳再度复燃,让奚筠忍不住期待。
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她才是海鸥?
攥紧掌心,她放在胸膛前,感受着心跳的温度,呼吸多少有些急促。
广播里,传出兰湘婷软软糯糯的哭腔:
“岱屿,我是被逼的,我确实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但我是海鸥啊,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唯独这一点,兰湘婷不想退让。
反正真正的海鸥从来没出现过,为什么她不能替代?
只要她是海鸥,纪岱屿就始终都会对她保留有一丝感情。
奚筠心头一紧。
就听纪岱屿笃定而冷漠道:“你不是。”
兰湘婷怔怔看着他,眼角挂着泪滴,一张白皙小巧的脸庞楚楚可怜。
“我、我怎么会不……”
“如果你坚持,我问你三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我向你道歉。”
纪岱屿没什么感情的话,让兰湘婷燃起希望。
她点头如捣蒜:“好、好!你问,你全部都可以问!”
当年的聊天记录,她都是看过的,她现在也都记得。
纪岱屿闭闭眼,
回忆着往昔和海鸥做笔友的日子,眉眼间闪过一抹柔和。
他轻声问:“你最初的愿望是什么?”
这话温和至极,不见半点凌厉,就像是在问真正的海鸥。
开一家花店。
奚筠在心里下意识回答,眼角烧起薄红。
“当、当医生!”兰湘婷毫不犹豫地回答,自信十足,“我想当医生,救好多好多人。”
奚筠满眼嘲弄。
这是她后来的想法,因为她母亲病了。
她确实曾在聊天时提起过,但这不是什么愿望,只是无奈罢了。
纪岱屿睁开眼,看着兰湘婷的目光冷冰冰的:“海鸥一开始的愿望很朴实,也很简单,并不是当医生。”
话语如一桶冷水浇下,让兰湘婷唇角笑意凝固。
“这是我们信中往来的内容。”纪岱屿面无表情道,“你所说的医生,则是在聊天记录简单提过一两句的,只是随口之言。”
兰湘婷目光空白,呐呐道:“我、我就是忘记了……”
“如果是海鸥,绝不会忘记。”纪岱屿冷冰冰道,“还要继续吗?”
“继、继续!”兰湘婷不肯死心。
“那好,第二个问题,海鸥爷爷去世时,她只有七岁,她当时给老爷子带了什
么花?”
“花……我送过很多呢。”
兰湘婷勉强笑笑:“每年都会去看爷爷,所以我、我不记得……”
纪岱屿眼眸愈发冰冷:“兰湘婷,你的爷爷去世时,是在七岁。但她还没有出生、在父母没有结婚时,爷爷就不在了。”
兰湘婷僵住。
很明显,这是纪岱屿故意设置的陷阱。
她无措地看着纪岱屿,站起身抓住他手臂,语无伦次:“岱屿,我只是太爱了,真的,我没有要害你。我、我确实是捡到了手机,看到了你和她的聊天记录,可她并没有出现,不是吗?”
“你把我当成海鸥不行吗?我可以继续和你写信,和你……”
“够了!”
纪岱屿骤然怒喝,隐忍已经到尽头。
海鸥不出现的原因,他已经知道。
当初和兰湘婷见面后,他就在对方要求下换了新手机、换了新的微信,或许海鸥有寄信件来,但一定都被兰湘婷给处理掉了。
是他犯错,导致丢了海鸥。
压着火气,他保留最后一丝教养,冷冰冰扫一眼兰湘婷,大步向外迈去。
“岱屿!”
凄厉喊叫声从广播传出,紧跟着是房门“嘭”一声巨响。
众人知道是纪岱屿要出来
了,都有点慌。
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吃瓜听戏,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记恨?
奚筠眸光恍惚,下意识看向楼梯口。
纪岱屿整理着衣袖,从楼梯缓步走下来,身后跟着关宴。
对于异常安静的会场,他只是淡淡扫一眼,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是谁放广播的,我会查出。自求多福吧。”
随后,向奚筠方向扬一下下颌:“不用继续参加了,我们回去。”
奚筠深吸一口气,暂且压住心绪,向他走过去。
兰溪柠坐不住了,快步向前走去,想要和纪岱屿聊聊。
刚刚兰湘婷所做的那些糊涂事,他是越听越心惊,尤其是出卖盛嘉的情报。
如果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