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友?
兰溪柠迷茫一瞬,忽然响起前段时间,纪岱屿要他在家里调查的事情。
海鸥……好像确实曾在信里出现过,难道兰湘婷的那位笔友,就是纪岱屿?
那当时他为什么不说。
在他困惑时,不远处的奚筠却心口一痛,眼眸里有苦涩一闪而逝。
这是属于她的身份和回忆,现在却完全归了另一人。
垂下眼,她强压着心头泛起的难过,不让自己流露出异常。
下一瞬,就听广播里传出冰冷至极的男人嗓音。
“你不是海鸥。”笃定至极,甚至酝酿着怒火。
“不要侮辱她。”他紧跟着说。
奚筠一怔,错愕抬眸。
不止她错愕,休息室里的兰湘婷也是满脸错愕。
她捏着冰凉的手,勉强笑道:“岱屿,你在说什么呀,我就是海鸥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上学时期一直有书信往来,互相排忧解难,彼此救赎。到大学时候见面、交往,这之后两三年感情都很稳定的,如果不是我出车祸,我们现在应该还好好在一起。”
纪岱屿眼眸里沉着一片冰冷,下颌绷得极紧,染着愤怒之色。
他一字一句,冷冰冰道:“兰湘婷,我说过很
多次,不要在我面前耍你的小聪明。如果你坚持自己是海鸥,那就拿出证据,往日的书信,或者是你的笔迹。”
笔迹……
兰溪柠想起交给纪岱屿的信件,心头忽然恍惚一瞬。
那时候纪岱屿要信,其实是在怀疑兰湘婷,做一个确定吧?
难怪……
他神情复杂,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兰总。”
助理上来,悄声道:“有人黑进了水庭的网络系统,强制开启播音。我已经打电话让黑客专家过来了,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最快的方式,是闯进现在的休息室,将广播给关掉。”
兰溪柠沉下眼,目光向奚筠方向看去。
他不信这位纪总助理没有传消息,刚才广播有片刻的停顿,明显是纪岱屿发现了。
但兰湘婷的那句“海鸥”激怒了他。
现在闯进去,说不定不仅关不了广播,还会让事情闹更大。
咬咬唇,他压低嗓音道:“让人尽快过来,休息室不要去打扰。”
惹怒纪岱屿的后果,他们未必承担得起。
现在工作室在起步阶段,他不想因此而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心里也难免恼了兰湘婷。
休息室里,兰湘婷脑袋里嗡嗡
作响,一片空白。
唇瓣翕合数次,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纪岱屿一时怒火上头,才多说这样一句。
现在广播在播放,他也不想给人看戏。
见兰湘婷无话可说,就起身准备走人。
“岱屿!”
兰湘婷急急拉住他,可怜兮兮道:“你是不是因为之前几封信,才会觉得我字迹不对,认为我不是海鸥的?可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年,我的字迹有变化,那也是没办法的呀。”
纪岱屿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不让自己在广播面前失态。
但兰湘婷却开始抽泣,控诉道:“这两年里,我在医院里昏迷着,你却已经结婚,我都没有怪过你,乖乖等着你和你的妻子离婚。可你不仅拒绝这样的要求,还要各种怀疑我,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醒了!”
纪岱屿眼角抽搐,脸庞上阴云密布,已经是隐忍到极致。
关宴紧绷着身子,默默走远,免得溅一身血。
“说够了吗?”
压抑着怒火,纪岱屿在广播面前保留着最后一丝体面:“兰湘婷,需要我和你撕破脸,好好数一下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吗?”
兰湘婷眼眸发红,闻言娇蛮道:“我什
么都没做,你不要总是吓唬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但我……”
“昏迷一年半前,你就醒了,不是吗?”
纪岱屿冷冰冰地打断她:“你送我的手表,定制是在七八个月以前,当时是你委托你的助理许蔻去定制的。在这期间,医院各种用药记录都很模糊,他们没有给你用任何药,只在我去医院时给你打营养针。”
“兰湘婷,你装得很好,足足半年躺在病床上,要我对你愧疚。”
兰湘婷眼眸里闪过慌乱,手指僵硬:“不是的,那是……”
“几年前!”纪岱屿扬高声音,再度打断她,“我和海鸥相见当天,丢失了手机,是你捡到的。你看了里面的聊天记录,谎称是海鸥来和我谈恋爱。我当时年轻,被你单纯外表迷惑,没有怀疑什么。”
“但兰湘婷,我必须告诉你,我当时喜欢的只有海鸥,不是你。你装得再好,总会留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