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走吧。”
李相夷一愣。
仔细的看着镜中穿着华丽,眼神苍凉的东妃,他难得沉默。
“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在踏上香山的那一天,东妃便早就已经死了。”
“死人是没法手刃仇敌的,东妃姑娘。”
李相夷拿起了一根仙云簪,缓缓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漫山红上,我想让你动手杀人。你怕吗?”
怕?
东妃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笑了。
“怕什么,怕我下手太狠吗。”
“那就请东妃姑娘稍作等待了。”
七月流火,蝉鸣声中,姑娘们一针一线的做着刺绣,一片祥和。
角丽谯十根手指都快打结了,什么破玩意儿,还要本姑娘亲自来绣。
狠狠的将针插在了绣棚上,角丽谯回头观望。
她的身后,东妃正细心的教李相夷绣着一幅月下昙花,角丽谯不信邪的看了看他的绣棚。
他奶奶个腿儿的,虽说比不上其它姑娘,但硬是比她强,这谁顶得住。
“棉花,你还有心思看别人。”
诗墨看着眼前的刺头,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这棉花,教也教不乖,摁也摁不住。
可怜自己一番心血,都讲给了聋子听。
看着自己面前的泥塘野鸭图,角丽谯一头将自己埋进了绣棚。
叮又叮不懂,啊,鞋又鞋不费,洗了蒜了。
八月初,姑娘们正浣洗着自己的衣衫。
撕拉。
“棉花!”
啧,又被发现了吗?
角丽谯心虚的将手中的衣衫拧干了扔到了李相夷的盆里。
补什么衣裳,她的手那是拿来补衣裳的吗?
单孤刀在角丽谯身后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他唯一拿来与师弟相斗的希望,脑子比不过,武功也比不过,这两样他勉强也忍了。
连针线女红厨工都比不过是怎么个事,最近连梳发髻都比不过了就更过分了,到底谁是女的啊。
别说抬头了,输得那真是让他眼睛都睁不开啊。
单孤刀苍凉的望着满山遍野的树,更痛苦了。
李相夷看也不看,毕竟已经补习惯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这世上论血缘最亲近的人了,宠着吧。
九月初,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马上就是漫山红了。
角丽谯因为犯错误被关了禁闭,只有李相夷正在与姑娘们一同晾晒着桂花。
收了桂花以后,就是做桂花糕了,李相夷明目张胆的收了两块自制的桂花糕进了怀里。
东妃也只当自己眼睛不好用,这棉花关禁闭,这两人这么熟,肯定是要给送些吃食的。
也不是看在他们的情谊上,主要是这两个货扣银子的速度,其实可以说两人是不相上下。
李相夷面上装的更乖巧点,但那些缺了大德的主意可都有他的份。
看着两人所剩无几的份额,东妃合上了记账册,再扣怕是等不到漫山红这两个就得被送到侍卫那边去。
熊孩子真是烦死了。
飘在屋子的角落,单孤刀定定的看着李相夷给角丽谯塞糕点,心里一股火出不来下不去,抓心挠肝的烦躁。
“马上就是漫山红了,再不动手,你也不怕露馅。”
“怕什么,这群人加起来,够我一只手打的吗?”
李相夷看着生了大气的角丽谯,挠了挠鼻梁。
“那个,你也不一定被选上漫山红伺候啊,我呢,有个主意啊。”
“闭嘴。”
角丽谯恶狠狠的打断了李相夷的忽悠。
“你个狗东西,每次都坑着我帮你,到挨罚了没你了,再信你,我角丽谯就是猪。”
愤愤不平,角丽谯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这两块做的格外庞大的糕点。
饿一天了,本姑娘出去之后一定把那个狗玉楼春砍成一段一段的。
“喝点水吧。”
将水壶递给了角丽谯,李相夷看着这个消瘦了不少的远房姐姐,忽然心头一紧。
怪了,怎么突然有种要出大事的感觉。能出什么事呢?
坏了,二十,师兄的遗体。
最近的日子过得还是太祥和了。
漠北某处。
滚滚黑烟弥漫天空,二十的狂笑穿透了人们的耳膜。
快乐,太快乐了,她喜欢这个地方!
“复活吧,我的师兄。”
升腾的火焰中,一身红衣满脸黑灰的二十举着双手高喊。
随着二十手中的纸券消散。单孤刀穿着一身纸衣陡然出现在了桌上。
烧红了半边天的漠北邪教总舵中阴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