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喀整夜的陪在老苗王榻前,期间父亲蒙宰过来,要替换他照看,被蒙喀拒绝了。
翌日上午,一脸疲色的蒙喀,简单的吃了口洛坤送来的饭菜。
“蒙喀啊,这么等也不是办法,这都已经快五日了,就是个好人,五天不吃不喝,那身体也是扛不住啊……”洛坤坐在一旁,一边闷头抽着旱烟,一边与蒙喀说。
蒙喀不说话,几口将碗中的米粥喝完,重又坐回榻前,关切的注视着依旧闭目不醒的苗王。
“你阿爹去找博雅大巫了,若是她都没有办法,我看,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了。”洛坤说完,见蒙喀依旧没理自己,也知道,这是他太过担心自己阿爷,乱了方寸,就不再言语,叹息一声,出了房间。
“阿爷,你还好么?”蒙喀小声嘀咕,就像是家属在弥留的亲人跟前的自言自语,希望昏迷不醒的苗王能够听到,清醒过来。
蒙喀握着的苗王的手轻微动了动。
“有什么事情,您说我们不能解决呢?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蒙喀依旧轻声呢喃。
苗王的手使了使力,这力道一点不像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四五天水米未进能够使出的。
蒙喀看着苗王惨白苍老的脸,“您放心吧,我已经让铁爷他们走了,我会留下来陪着您,相信铁爷也能理解我的意思。”
苗王的手又是轻微的动了动。
一切好像理所应当,顺其自然。
孝顺的孙子担忧昏迷的爷爷。
窗外,却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关注着屋里。
下午时候,大屋走进来两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妪,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巫王洛尼博雅来了。
“小蒙喀,我来看看你阿爷。这老东西怎么还没醒过来。”巫王语气有些疲惫,她是刚从另外一个寨子赶过来。
蒙喀向巫王施礼,语气恳切的问,“您老肯定有办法治好我阿爷吧?”
洛尼博雅坐到榻前,看了看面如金纸的苗王,伸手,号了号他的脉搏,又扒开他的眼皮瞅了瞅。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洛尼博雅叹口气,脸色并不好看。
蒙喀焦急,“怎么样?我阿爷什么时候能醒?他到底是怎么了?”
洛尼博雅看看蒙喀,又叹口气,起身,缓步走到大厅位置,“苗王他一生养蛊无数,从前有体内金蚕克制蛊毒,但现在他体内没了金蚕,那些蛊虫的毒素,寻常蛊师哪怕一两种都难以应付,何况他这么大年纪……”
果然,是因为阿爷将金蚕给了自己的缘故么?
蒙喀心痛,不是作假。
“那该怎么办?求您老人家救救我阿爷。”蒙喀声音有些哽咽,膝盖不争气的弯曲,一米八几的汉子,就这么跪在了洛尼博雅矮小佝偻的身子前面。
洛尼博雅抬手抚了抚蒙喀的额头,蒙喀眼眶瞬间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好孩子,我也想救你阿爷啊,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如果能有法子救他,我又怎会不出手相救。”洛尼博雅说的真切,声音也有些发颤,鸡皮一样的满脸褶皱都在微微抖动。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么?”蒙喀有些绝望。
洛尼叹息一声,“除非……”
“什么?”蒙喀重又燃起希望。
洛尼博雅瞅了瞅蒙喀诚挚的双眼,“除非,找到神蛊金蚕,再次将金蚕种入苗王体内。”
蒙喀大喜,“不瞒巫王,金蚕我有,神蛊现今就在我体内。”
洛尼博雅大惊,“什么?你说,金蚕在你体内?”
蒙喀讲述了当初苗王蒙莘为了救治年少的自己,将金蚕种入自己体内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之前就只少数人知道苗王失了金蚕,却是不知如何丢失,难怪你上次与众蛊师斗技之时能够力克群雄,难怪。”洛尼博雅豁然开朗,好像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只要能救治阿爷,我愿意将金蚕拿出,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操作。”蒙喀眼带恳求的看着面前的百岁老妪。
洛尼博雅看蒙喀眼神真挚,“好孩子啊,你可知,若是将神蛊从你身体取出,你会如何?”
“我不怕死,求巫王救我阿爷。”蒙喀恭恭敬敬的朝洛尼博雅磕了个头。“我已经多活了二十年,苗寨需要我阿爷,十万大山需要我阿爷。”
看蒙喀说的真切,洛尼博雅和那个十一二岁少女都有些动容。
“好孩子啊,好孩子。”
洛尼博雅起身,在少女的搀扶下走出大屋,临到门口时,说了一句,“和你阿爷道个别吧,然后过来找我。”
蒙喀无力的跪在地上,大屋中只有他与躺在床上的老苗王。
蒙喀再次来到榻前,握着苗王的手,“阿爷,有办法救你了。”
蒙喀手中传来一股大力,甚至蒙喀见到苗王的眼皮动了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