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明声到相府院子的时候,正巧碰见一盆血水从里面端了出来,血腥味随之传来。
他眼皮跳了跳,迈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可谓是热闹得很,目四躺在榻上,谭连识站在榻边急的好像犯了头疼,许久没见过的沅安芷在一旁喊医师。
谭连识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了沅明声。
他面上空白了一瞬,“陛下。”
随后看向身后相府的小厮,愠怒道:“陛下前来为何不报!”
沅明声看了眼他的神色,抬了抬手:“是朕不让通报,夜深了,朕来看看你,不想兴师动众。”
他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沅安芷身上,愣了一下,许久未见,她好似变了模样,竟是比在宫中时还要生的好看了。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目四身上,面色惨白,嘴唇也看不出血色。
沅明声动了动手指,身后的御医就站了出来。
&34;朕听闻你的人在狱中被人打伤,特地带了人来看看。&34;
御医上前为昏迷中的目四把脉施针,谭连识沉痛的垂下眸子。
&34;陛下,目四是与我一同进入的丞相府,情同手足,如今被奸人所伤,还望陛下定要查明缘由,还他一个公道啊!&34;
说着,他还气急攻心的咳了几声,沅安芷茫然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挥手把原本在给目四医治的医师喊来。
&34;快,快过来,先给谭相看看。&34;
谭连识一把按住,虚弱道:&34;不必,本相没事。&34;
沅明声人傻了,他知道谭连识一直以来头痛缠身,时常告假,想不到是已经身体差到这个地步了?
还是说,他和这个什么目四果真是兄弟情深,一急之下虚弱成这样了?
沅明声还是有些狐疑,对御医喊:&34;你过来,先给谭相看看,几日不见怎么就成这样了。&34;
御医得令,刚要起身,榻上的目四咳了几声,悠悠醒了。
虽然已经醒了,但他还是虚弱的很。
&34;自从陛下登基后,谭相对陛下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咳咳咳,在下也对陛下钦佩,如今可以因为陛下办事而献出性命,三生有幸……咳咳…&34;
沅明声一个头两个大,又对御医说:&34;先给他治先给他治。&34;
榻上那个看着要不行了。
御医又回去了。
虚弱的坐在椅子上的谭连识垂着头掩面咳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剧本里没这段啊,目四什么时候学会自己给自己加戏了?
站在一旁的沅安芷快要吓死了。
今夜她都快入睡了,谭连识才来,以为他也要上榻了,沅安芷还贴心的往里挪了挪腾了地方。
没想到谭连识把她喊醒了……
谭连识拍了拍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公主的头顶,&34;帮我个忙。&34;
谭连识让她一起去目四房里呆着,等下等谭连识虚弱的时候帮忙扶着点。
沅安芷茫然的蹙眉,为什么意思?什么要让她做下人的事情?
谭连识扶着还赖在床上的沅安芷的肩膀带她起身:&34;你上次在端阳王府演得好。&34;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沅安芷该在沅明声面前露露面了,她的身份不该有任何顾虑,在沅明声面前也该如此。
沅安芷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演戏的对象就来了,她看到沅明声的一瞬间,眼睛都大了。
但她很有职业操守的收敛了神色,目光盯着虚弱的谭连识,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倒在自己身上了。
再后来,谭连识不像是演的,目四更不像是演的,她有些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演的了,不会谭连识和目四都要活不久了吧!
沅安芷苦恼的皱眉,在沅明声眼里看去,更是觉得谭连识身体不好虚弱至极了。
但沅安芷只是想不通,今夜目四回来的时候甚至还是两条腿自己迈进的府,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昏迷不醒了。
但是她又是亲眼看见血从目四身上流下来。
屋里全是血的腥味,沅明声看着沅安芷满脸愁容,又听着谭连识在自己耳边一直要个公道,他感觉脑子好痛,明日早朝也好想告假……
“陛下,谭相,殿下。”
御医一个个喊过去,然后垂眸道:“榻上这位公子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多日,能不能恢复到从前…难说。”
沅明声看向御医暗中对自己颔首点头,这目四的身体确实没有古怪。
他叹了口气,随口说了几句体恤的话,走了。
沅安芷扶着虚弱的谭连识,送到了院子里。
沅明声走后,谭连识倚在沅安芷肩上,抬头看院里的月亮,其中半数笼罩在云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