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珀待在相府也不白待，天天都仗着没人认识自己，跑出去帮谭连识传谣。
“再去说点。”
万俟珀跑前跑后累得要命，看着坐在书房指使自己的谭连识不满道：“还要再去？外面的百姓都快唱出来了！”
这几天他每日早起去早市和大爷大娘交谈，下午教小孩编童谣，晚上传播牛鬼蛇神的故事，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新话术，就为了让百姓都知道庄尚书包庇陈丰贪腐。
万俟珀一屁股坐在书房的地上不干了。
“要我说你这办法就是不行，这肯定是传到皇帝小儿耳朵里去了，他就是不想管。”
现在庄路包庇贪腐的事情别说是人，连路边的土狗在唱童谣时都可以汪两个调调出来。
谭连识垂下眸子，现在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万俟珀说的没错，沅明声早就听闻了，但他没去理会，甚至驳回了朝堂上众大臣的提议。
只是传闻，没有摆在众人面前真正的证据，沅明声就势必会保下庄路。他坐稳位置不久，正缺少好的帮手，庄路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谭连识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万俟珀，问：“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阿良的人？”
万俟珀瞬间警觉：“你要干嘛！”
下一秒，他就看到谭连识笑了。
很不妙的感觉。
——
夜里，目四在狱里巡逻。
陈丰的事算作是谭连识挖出来的，为了防患于未然，一开始他就让目四这几日在狱里守着。
狱里又阴又冷，幸好明日陈丰就要问斩了，目四感觉多待几天自己都得风湿。
他转过一个弯在狱门口等今夜轮值的人来替他。
突然，背后一阵怪风吹来。
“什么人！”
目四警觉的向后看去，却被什么东西糊了眼睛。
腥湿的气味传来，是狱里地上的沙石。
目四艰难的向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睛勉强听着破风声躲开了那歹人几招。
“噗嗤”一声，是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
“呃……”
目四感觉自己右腹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他想抓住那人，却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上。
……
牢狱被人硬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沅明声那里。
他看着跪在地上汇报的人，面色阴沉。
“你说什么？”
“陛下，陈…陈丰不见了。”
沅明声眉眼中全是不耐，这几日朝堂中的事情已经够令他心烦的了。
“是谁当值？”
“回避下，陈丰不见时正是轮值的时候，下值的是谭相的手下目四，轮值的是吴商。”
“去传他们两个过来，朕亲自来问。”
跪在地上的人犹豫道：“目四下值时刚好与劫狱的歹人碰上，现在……生命垂危。”
闻言，沅明声眼中闪过怀疑的光，挥手叫人把吴商喊来。
那人得令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沅明声和高秉深。
沅明声瘫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高公公，那日你去陈府，看到的庄路可有古怪？”
太多的声音都指向庄路，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高秉深低头：“老奴愚昧，未曾看出古怪。”
高秉深在宫里当值多年，沅明声早就知道他的脾性，他摆手道：“直说。”
“那日庄尚书去陈府探望陈丰，确实叫人看不出古怪，只是陈丰已早已痊愈三日，偏偏在出事当天前来看望，老奴只是觉得太凑巧了。”
沅明声坐在那里沉思的时间，吴商就被压上来了。
他跪在地上不敢面圣。
“不必紧张，朕叫你来只是问你，那劫狱歹人你可看见了？”
吴商哆哆嗦嗦，整个人都磕巴：“回陛下，小的…小的看见了。”
传唤他的大人对他说了，当值的时候囚犯被劫就是杀头的大罪，但只要能提供有用的线索，或许还能保下一命。
吴商确实是看见了。
那个时候轮到他上值替目四，目四是上面新派下来这几日看陈丰的，明明是上头来的人，但干活确是板板正正的一点不含糊。
吴商犯了懒，这几日当值的时候全都会晚上小半个时辰，目四也不说他。
今日他小解过后，哼着曲儿松快的就打算去轮值。
刚走到拐角就听见好响一声“什么人”。
打斗的声音很快传来，吴商吓得不敢出去，躲在拐角偷偷的看，就看到有人和目四缠斗在一起，那人厉害得很，打的目四节节败退，最后捅了他一刀逃走了。
吴商在那歹人拐进陈丰牢狱之前就跑到了其他的拐角，缓过来后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刚刚月色下他看见那歹人的脸了，那是庄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