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秀没有多想,虽然不习惯跟人亲密接触,但不得不说,这样睡着确实很暖和。
江山秀闭上眼睛,突然,腹部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这个触感让江山秀想起了之前在沙如雪袖的东西。他伸出手去,轻轻将沙如雪袖带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午夜时分,山村划过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更为刺耳。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去开门了。
江山秀和沙如雪从梦中醒来,都戒备地穿好了衣服。沙如雪贴在门缝上,看见几个身着官服的人正在耀武扬威,为首那个人道:“刘老头,是你为国家效力的时候了,识相地现在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刘老汉道:“官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今年都七十了。”
为首那人不耐烦道:“七十怎么了,就算你一百岁也应该为国家效力,难不成你想跟官府作对?”
刘老伯和刘大娘一听“官府”二字,立马哆哆嗦嗦跪在地下。
刘大娘哭得肝肠寸断开始哭,哀求道:“官爷您大发慈悲,我们四个儿子都还在前线没回来,您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目无王法的东西,敢拦着你官爷爷交差!”那几人才不管那么多,拽起老汉的衣领就要带走。
沙如雪拳头上青筋暴起,要打开门去跟他们理论。
“你别出来。”江山秀轻声叮嘱着,打开门站在众人面前,将沙如雪隔绝在了黑暗中。
“抓古稀老人上战场是哪里的王法?”一语未了,江山秀从偏屋走出。
众人见他身量高挑,神色威严,虽衣衫褴褛,但言谈举止中仍能看出上位者的气魄。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为首那人作威作福惯了,不好在属下面前露怯,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知道阻差办公是什么罪吗!”
江山秀眼里都是寒霜,厉声道:“镇北将军崇霄就是这么治下的吗?”
那几人一听到崇霄的名字纷纷动摇了。
为首那人来之前喝了酒,见到有人在部下面前给自己难堪,怒从心头起,揪住江山秀的衣领,骂道:“你又是哪儿来的狗杂种,敢就老子叫板,今天你官爷爷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就要拔刀向江山秀砍去。
刘老伯跟刘大娘没见过这阵仗,几乎昏死过去。
江山秀完全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一手夺了他的佩刀,用刀柄将他击倒在地。
其余几人见此,纷纷跪倒在江山秀面前,边磕头边道:“大人饶命,都怪小的们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金身玉体,饶了小的们吧!”
为首那人这一撞醒转过来,知道闯了大祸,一个劲儿地磕头,眼看着都磕流血都没能得到江山秀一个眼神。
江山秀将刘老伯和刘大娘扶起,对几个官兵道:“带我去见崇霄。”
为首那人恭敬道:“小的们这就带您回军营,”但同时又贼心不死,用言语试探江山秀道:“只是不知该如何通报,贵人不防将您的名讳和职位示下,我们好尽快报于将军。”
“薛王江山秀。”
此语一出,众人惊愕不已,堂堂薛王,怎么会夜半时分现身于刘家村农舍?为首那人此时已是心如死灰,但求活命而已,谄媚道:“小的们这就带您回去,刚才都是误会,还望薛王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说着也不抓人了,引着江山秀往外走。江山秀冲两位老人拱了拱手,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会派人探查刘安,刘康两兄弟的下落的。”
两个老人连县衙都没去过,听到将军,王爷已经晕了神,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山秀让他们不必介怀,临出门前看了看里屋,提高声音说了句:“银城城西薛王府。”
沙如雪的笑意都快止不住了,方才外边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江大哥摆起官威来果然也是一把好手。这人嘴上从来不说,但对身边的人处处维护,而且方才的话语分明是暗示自己去找他。沙如雪心想自己眼光果然不错,连口是心非这一点也很可爱。
可爱归可爱,沙如雪可没错过他在自己袖子里摸索的动作,他拿出了藏在腰封里的大泽神石,喃喃自语道:“江大哥,我在江湖上十几年也不是白混的。”
银蛇盘在江山秀刚才躺过的地方,朝着他出去的方向支起上半身,“嘶嘶”地吐信子。
沙如雪捉起银蛇放在自己胸膛上,指尖压了压蛇头,道:“别看了,江大哥都走远了,你以后跟着我吧,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去找他。”
银蛇蹭了蹭他的手心。
第二天一早,沙如雪把刘老伯家能看见的活儿都干了一遍才起身告辞。老两口回忆昨晚那一幕,以为沙如雪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跟他说话都变得诚惶诚恐。
沙如雪笑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大伯大娘你们不用这样。”
刘大娘不舍道:“孩子我看你身上还有好多伤,在住几天吧,养好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