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凝几乎是拎小鸡仔似的把张妍带回了办公室。
“小姨……”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了瘪，还被沈昼寥寥几个字就开除了，她心里别多委屈了。
她本想从季嫣凝口中得到安慰和宠爱，结果没想到季嫣凝对她更不耐烦了：“你闭嘴。”
张妍可怜巴巴地盯着她，想哭，又不敢。
季嫣凝又急又气：“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去招惹沈昼！你倒好，这么多人面前你敢让他下不来台。”
“他就是个不受宠的长子罢了……”张妍显然没有把沈昼当回事，“你看等弟弟妹妹毕业了，小姨夫最后会把公司交给谁。”
“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看在你爸妈求我的份上，让你来白日影视上班！”季嫣凝怒道，“我等了二十多年，才终于等到今天在沈家有一席之地！你倒好，三言两语差点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得罪沈昼？你以为他这么多年不在沈家，他对集团的事情就没有话语权了？你以为他回沈家是干什么的？只是为了家产那么简单吗？”
张妍小声嗫嚅道：“不然呢……他还能回来干什么？不就是尹家的家业轮不到他，所以才回来搞沈家的了呗。”
“你简直又蠢又鼠目寸光！”
“他总不至于……是回来找你算账的吧？”张妍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地问，“可是他找你算账有什么用啊……你和小姨夫才是真爱，哪是他妈可以比的？现在沈家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你！拜托他不要搞不清楚情况好不好？”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季嫣凝摆摆手道，“你自己收敛点，最近别出去抛头露面。他要与我为敌，肯定要从我身边的人下手的。尤其是你，一抓一个准。”
张妍：“小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怕他什么啊。”
“别说了，你回去吧。”季嫣凝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眉眼，对她下了逐客令，“晚点我会把这件事跟你爸妈说清楚。”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她和沈昼两个人。
姜软抬眸的时候，沈昼合上笔记本电脑，道：“这次项目的来龙去脉我已经了解清楚，公司给策划部一组申请了奖金。”
他字里行间语气淡淡，满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可能是她和他恋爱的时候长了，姜软都差点快忘了，沈昼工作的时候一向是如此的状态。
“谢谢沈总。”她也回敬了沈昼同样淡然疏离的语
气。
然后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昼没让她走，却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最后还是姜软先开了口。
“沈总还有什么要吩咐么？”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望过来，里面暗藏的情绪复杂，可沈昼遮掩得足够好，她觉察不出里面的意思。
“想问你。”他顿了顿，尔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还有没有那么一丁点想要和我在一起。”
一丁点。
他说得过于保守了。
沈昼今天显得有些不同往常，但姜软没有深究。
“大概是不想了吧。”
姜软撒了谎。
沈昼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又艰难的决定。
“还有个东西，是陈底医生让我带给你的。”
说着，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几张折在一起的纸。
啪——
有什么东西连带着从他的口袋里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姜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只一瞥，她彻底愣住。
像是不确定，她蹲下身，想要认真地看个清楚。
沈昼就静静地站着，他垂眸望向姜软。
他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指关节被他自己捏紧。
姜软终于确定了地上的那枚胸针
。
这枚胸针是手工定制的，工艺很独特，市面上几乎没有一样的。
而且她小时候磕坏过这枚胸针，表面有一块地方碎了，和地上的这枚一模一样。
姜软把胸针从地上捡起来，她站直身问他：“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沈昼：“这个已经在我身边十年了。”
当初她住院的时候，明明把这个给了隔壁病床的女孩，为什么会到沈昼的手里？
“这是我的。”姜软不可置信地说，“很多年前我把这个送给了别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沈昼目光复杂地望着姜软。
他道：“不可能。”
姜软指着胸针上的裂痕，道：“为什么不可能？这儿还是我小时候的时候磕破的。”
“我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沈昼微微皱起眉头，道，“这是祝烟的。”
“祝烟？”
“是。”沈昼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