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要的结果来得太容易,祝烟也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但姜软的表现,像极了是在挑衅她,即便是他们分手,沈昼和她也绝无可能。
祝烟咬住唇,目光转向了沈昼。
姜软随便拿了条毯子丢在了祝烟身上。
衣不蔽体的样子,看得她真恶心。
沈昼想到姜软会有一万种发火的模样,唯独没想到她会提分手,她刚刚教训完祝烟,盛怒情况下的说辞像极了是在像祝烟证明她刚刚的论点。
可是仔细听,又不是这样。
他知道姜软向来拎得很清,分手这种话几乎不可能以试探和发怒的方式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所以,他只能认为,她是认真的。
她一认真,沈昼就慌了。
姜软转身要走,沈昼跟了上去。
他拉住她的手。又被她冷冰冰地甩开。
到电梯门口,电梯停在别的楼层,总算给了沈昼挽留的机会。
“我和她没有,我半个小时前刚到。”他道,“我看了手机,刚刚给你发的那条消息不是我发的。”
半个小时,时间是不够,她也没怀疑过他和祝烟之间发生了什么。
“被下了东西?”姜软勾起唇角,笑里掺满了寒意,“沈昼,你说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被祝
烟摆一道?”
他看着姜软,嗓子像是被人扯住,让他艰难地发不出声音。
姜软平静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舒了出来。
“你下午到的时候,为什么没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也知道,对我来说,你见祝烟我会不满。沈昼,你明知道我对她心存芥蒂,还要明知故犯,我该怎么宽恕你的行为?”
“我答应了她会帮她最后一次。”沈昼哑声道,“我不是来见祝烟的。”
姜软:“是吗?那是来见谁?”
“江肆。”沈昼解释道,“我答应祝烟,让她今天和江肆碰面。”
她觉得可笑。
沈昼也好,江肆也罢,所有她觉得优质的男人,祝烟都要来蹭一蹭。
一边用早就还得差不多的恩情和沈昼千丝万缕,另一边又吃锅望盆地寻找更好的依托。
沈昼哪会不知道呀。
他乐在其中呢。
姜软:“你别告诉我你信了她跟你说的最后一次的鬼话。”
沈昼:“那是我和祝烟之间的交易,是我们这么多年恩怨纠葛的一笔勾销。”
姜软:“一笔勾销?沈昼,怎么一遇到祝烟的问题你的脑子就像是锈掉了?她和她男朋友的婚约说毁就毁,你能信她这种话,真是单纯得像是个男高中
生。”
“我不想她再出现在我们之间,所以……”
“藕断丝连就是藕断丝连,你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姜软冷哼了一声,说,“我告诉你,你的白月光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沦为贫民,否则她会把你身上的最后一分价值全部榨干。我不信你们这么多年旧识,你对她的了解还没我看得清楚。”
电梯门打开,姜软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沈昼把手搭在电梯门上,道:“这件事是我不对,对不起,你想我怎样都好……别不理我。”
“我想你现在滚。”她看着沈昼,一字一顿道,“让我冷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歉意了。”
沈昼按住电梯门的手逐渐收紧,指关节被自己捏得发白。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求饶似的看着姜软:“让你冷静,给你时间,你会不会就再也不回头了。”
“我不知道。”姜软没给他一个绝对的回答,“但祝烟在一天,我们就永远无法如初。”
滴——
电梯因为长时间没有关上发出了催促的声响,沈昼紧紧抓住电梯门的手缓缓地松开,直至完全拿开。
冰冷的像是她的心一样,逐渐合拢,最后只留下一道无法破开的隔阂
。
狭小的空间里,镜面反射出她那张再也伪装不下去的落败者的脸。
姜软低着头,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厉害。
二十多年,她没遇到过比沈昼更懂她的人。
从来没有过这样疯狂的心动和深刻的爱意,她一整颗心,早就被他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沈昼才可以轻易地牵动她的情绪。
正是因为如此,祝烟的存在才让她那么介意,那么难以释怀。
好像也没有和他认识很久,却像是走过了漫长的半生。
从最初的性与报复,到后来的吸引与不舍,再到现在的情长爱浓,姜软没想到她会对沈昼说出那两个字。
她喜欢他。
不,更深。
她爱他。
有爱身负枷锁,无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