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等她挂了电话,方缇喃问。
“顾非凡。”
她高中的事情方缇喃知道,顾非凡这个名字一提起,方缇喃的脸都沉了下去:“他来找你干什么?”
姜软:“谁知道,他有病。”
直到看到唐沫沫发来的消息,姜软才知道了顾非凡找她发疯的原因。
本来他家在国外的生意不知道被哪个商界大佬看上了,说是要被收购,结果他家的账经不起查,大佬反手把顾非凡家的公司给举报了,这会儿顾家正在面临吃牢饭的危机。
顾非凡是运气好,在国内,不然他名下的那个等着拉投资的空壳公司查下来估计也要让他吃点苦头。
唐沫沫:真爽啊!这下他嚣张不了了吧!哈哈,贱人自有天收!
她不觉得顾非凡是被天收的。
他是被人给收拾了。
至于是谁,她有点头绪,没法确定。
“他好像是被人弄了。”姜软锁屏手机,对方缇喃说,“刚听说的,家里生意估计要出问题。”
“那还真是喜大普奔。”方缇喃忍不住翻白眼,“上学的时候欺负你没权没势,没人替你撑腰,他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能上天了?最好搞死他,他这种人真就该死。”
周末,原是不着
急走的,结果公司群临时通知明天早上要开会,两人的酒局只好提前散场。
她今天喝得有点多,回到家洗完澡,头昏昏沉沉,也没脑子多思考。
巨大的睡意袭来,姜软倒头就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在敲门,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门,看见沈昼还拖着行李箱。
这是风尘仆仆赶回来,连自己的家都没回啊。
姜软:“你刚回来?”
“嗯。”沈昼轻描淡写地应,他身上熟悉的金纺味道从鼻尖钻进来,头顶的声音还带了几分疲倦:“睡了?”
姜软指了指客厅墙壁上的时钟:“你看,都一点了,我早上还要开会。”
“都这么晚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睡吧,我先走了。”
姜软抬起头,正对上沈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风尘仆仆,头发有些凌乱地耷拉在额角,整个人看上去委屈极了。
说着沈昼拖着行李箱转身要走,姜软在背后叫住了他:“我有件事想问你。”
沈昼停下脚步:“什么?”
姜软:“顾非凡晚上给我打电话,他说要来找我。我听说他家在海外的公司偷税漏税被举报了。”
“他如果来找你麻烦,你告诉我。”
“
是你做的?”姜软问。
沈昼没说话,算是默认。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姜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很长时间以来,她都以为他们势均力敌,可从上次他轻而易举就压了风亚集团的本事来看,他们之间似乎隔着某种鸿沟。
姜软逐渐清晰地意识到,她想追问的,恰好是沈昼不想说的。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立场要他全盘托出。
床上关系也好,暧昧关系也罢,沈昼有选择性地没和她坦白,并没什么值得介怀的。
况且,她也没有把自己的秘密说给他听。
他是没错,可挡不住她心里失落。
“下次别这样。”良久,姜软说。
沈昼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别哪样?”
姜软缓道:“陆之乔的事、方慧的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次,我不想欠你太多。”
沈昼有很久没吭声。
这次的沉默比刚才的时间还要长,万籁俱寂的夜晚,呼吸声此起彼伏,这种沉默反倒让她觉得震耳欲聋。
蓦地,沈昼开了口:“和我谈亏欠,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又想把我推远。”
“我没有。”
“那是我又让你觉得有负担?”
“不是。”姜软摇
了摇头。
沈昼看着她:“总得有个理由。”
姜软:“理由很蹩脚,你也许不会理解。”
沈昼:“没关系。我想知道。”
“我喜欢棋逢对手。”姜软顿了顿,说,“可我现在觉得自己一身傲气毫无道理,还要仰赖别人帮我讨回公道。”
这种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矫情且不识好歹。
沈昼看了眼她的脸,神色都淡了几分:“原来是不想在我面前输啊。”
她是这么想的。
沈昼一针见血就戳中了她的要害。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谈亏欠,你却还在执着输赢。”走之前,沈昼说,“你忘了么?我早就对你认输了。”
他的眼神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