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谈斯言眉目冰冷,桎梏着她的力度带着往常少有的凶悍,宛如沉睡中醒来一口咬住猎物不放的猛兽。
隐隐透出一种还未彻底开化的丛林野性。
这样的他甚至让姜岁感到有些陌生,心跳的频率越发急促鼓动,她忌惮的同时又莫名涌动出更多的情潮,如同枝头被雨打的海棠,花蕊娇颤。
她对自己的反应更加陌生,甚至有点恐慌。
像是再这么下去,她有预感要被拖入更深更暗的深渊。
未知总是让人感到害怕。
姜岁脑袋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试图想逃离深渊,那东西就像突然有了意识,一口把她吞入腹中。
“谈斯言……”姜岁沙哑着嗓音叫他,鼻尖泛红,“我难受。”
谈斯言略微抬眼,听到她媚而不自知的声音,眼底横生的戾气与沉郁,顷刻间消融了些许。
她这副好嗓音,合该被他弄坏。
而不是用来叫别人哥哥。
谈斯言掐着她的下巴吻上去,唇齿厮磨间模糊道:“你这么聪明,知道我想听什么。”
姜岁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水雾弥漫的眸子里盛满了求饶。
“嗯?”
姜岁脑袋
里一片混沌,终于在他越来越重的力道中品出点什么来,嗓音断断续续从指缝溢出:
“言言,言言,我想要你……”
得到还算满意的回答,谈斯言眉尾上扬,胸臆间的怒火终于被平息下来,把她从悬崖边缘捞了回来。
即便她此刻是骗他的,也不要紧。
终有一天他会把这句话变成现实。
不知过去多久。
姜岁昏睡中感觉到眼前袭来一阵柔和但不刺眼的光线,强忍着困意睁开眼,朝阳从对面山峰上升起的画面霎时映入眼帘。
碎金洒了遍地,林间草木生辉,仿佛触手可得的星辰碎芒。
她被眼前这一幕美到久久说不出话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醒了?”头顶传来谈斯言低沉喑哑的声音。
姜岁愣了下,很快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躺在他怀里,他的衣摆一角还带着点可疑的水渍……
“我们不会一晚上都在车上吧?”她错愕地问出声来,一边拿余光悄悄打量座位四周还有没有那些痕迹。
他大概在她睡着以后收拾过,座位很整洁,看不出来他们在这上面炒过菜的迹象。
“嗯。”
“你是特地带我来看日出的?
”
“你不是没看过么。”谈斯言没抬眼,空着的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发带,淡淡道:“现在看过了,省得以后总惦记。”
姜岁正疑惑他怎么知道的,突然想起自己的手账本……
【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去看日出日落】
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
她脑袋里的瞌睡虫立马就跑了,用手梳顺自己凌乱的长发,就要从他手里把发带拿回来。
谁知谈斯言却躲开了。
姜岁一脸疑问,“你干嘛?”
“怎么,专门给裴云声绣手帕,我不过拿你根发带都不行?”谈斯言似笑非笑朝她看过来,“差点忘了,还有情书。”
姜岁:!
这茬昨晚不是过去了吗?
她红唇嗫嚅几下,弱声问:“那我怎么扎头发?”
“我不知道,姜小姐知道么?”
好一个大早上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谈总。
看在这份日出美景的份上,姜岁不跟他计较,胡乱地把头发全部弄到耳后,就那么散着不管了。
突然有点想念她家胖罐罐和大瓶子了。
也不知道他俩的扎头发教学活动进行得怎么样了……
看完日出,谈斯言开车下山,全程和姜岁无交流。
冷淡得
仿佛昨晚那场疯狂情事只是姜岁做的一场梦。
姜岁看着后视镜里冉冉升起的朝阳,想起他刚才那句“省得以后总惦记”,怎么品怎么有种闷骚的感觉。
再联想到他之前带她去游乐场,还给她买棉花糖和气球的举动,都是她在手账本里提及过想和喜欢的人去做的事情。
就像是在用新的记忆,覆盖掉她旧时的回忆一样。
做得不明显又暗藏小心机。
姜岁心跳忽然很快,比昨晚共赴巫山时同步的心率还要快,让她恍惚中弥生出一种谈斯言喜欢她的错觉来。
“看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谈斯言淡淡问。
“看你有点奇怪。”姜岁明眸一转,“又是吃味我以前送云声哥哥手帕情书,又是带我来看日出,你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