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勘破不了就要用心研究,如果爸爸什么都掰碎了喂给你,这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谈斯言反问他。
瓶瓶泛着潮红的脸蛋上浮起一抹茫然,紧接着是震惊和羞愧,“对不起,爸爸。”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还需要爸爸来提醒。
他真是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他看的那些经……等等。
经书上不教这种事啊!
“爸爸,你是不是故意扯开话题?”瓶瓶郁闷地问。
谈斯言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眉眼不动,“有这个必要么?”
瓶瓶想了想,“我知道,爸爸你是担心妈妈知道实情之后难过,才故意这么做的。”
“她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妈妈不知道啊。”瓶瓶面露不解,“如果知道,妈妈怎么还会提醒我们不要在爸爸你面前提起车祸的事情,怕我们让你难过。”
谈斯言神色微顿,“你们没有告诉她?”
“不是爸爸你说妈咪要是知道,肯定会哭的吗?我们当然没敢说啦。”
谈斯言微微失神,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搭在被面上紧扣的长指,却泄露了他此刻不太平静的心绪。
姜岁还不知道他失明的实情
。
他的猜测全错了。
她想要照顾他根本不是因为同情和愧疚。
不管他怎么冷脸,她都没有生气的理由,只可能是……
浴室门打开的动静打断了谈斯言的思路,接着听见姜岁无奈又好笑的声音传来。
“好啦,再洗下去你就要泡发成海绵宝宝了,赶紧出去。”
她一边把洗得香喷喷的小家伙推出去,一边给他把睡帽戴好。
小家伙扭扭捏捏地不肯走,“那你要答应人家,明天也帮人家洗蓬蓬澡。”
“好好好,答应答应答应。快点去睡觉,等下瓶瓶不等你了”
罐罐这才朝着瓶瓶的病床奔去,爬到上面往瓶瓶身上一盖,“快闻闻!我超香的!”
被泰山压顶的瓶瓶:“……对,你身上有种不顾我死活的香味……所以可以先从我身上下去吗?”
弟弟沉重的爱他真的有点承受不住。
听见耳边两个小家伙闹腾的动静,谈斯言薄唇扯开一抹弧度。
或许瓶瓶有个弟弟,并不是什么坏事。
“妈妈,你的手机响了。”瓶瓶看见桌上的手机亮屏,扭头对浴室里的妈妈说:“是一个叫绵绵的人打来的。”
“那不就是干妈嘛?”罐罐用小气
音说,“你还没有见过干妈吧,她人很好喔,请我吃了好多好吃的。”
瓶瓶心想,大概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姜岁从浴室里出来,接过手机后摸了摸瓶瓶的小脑袋,“还好,只有一点点热。”
说着,她接通了电话。
“岁岁!搞快点!有个大好事!”阮绵绵跳脱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什么事啊?”姜岁边往浴室走边问。
“我长辈催婚催烦了,打算明天办个宴会,把圈子里的未婚男女都聚到一起相看,都是知根知底家世颜值特别高质的!”阮绵绵激动道,“这不就是大型选妃现场吗,肯定有很多帅哥!”
姜岁笑了下,“这是大型相亲现场吧?”
相亲两个字让后面的两只崽还有谈斯言一起望了过来。
相亲?
妈咪/妈妈要去相亲?
谈斯言眉宇紧皱,不满之色带动着郁气从周身缓缓扩散。
接着他起身,摸索着病房里特意设置的物品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阮绵绵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说:“我都想好明天穿什么小礼服去了!这次必定要拿下宴会上最靓的仔!”
这豪迈的语气,谁能想象这姑娘几年前还是个究极社
恐呢?
姜岁有些为难,“绵绵,我就算了吧,可能没办法过去。”
“你都有谈总了,我当然不会傻到要你去跟那些人相亲啦,你是陪我的嘛。有你在旁边我才比较安心嘛。”阮绵绵可怜兮兮地恳求,“宝贝,我的终生大事就靠你了啊。”
“不是因为谈斯言。”姜岁解释道,“其实我前段时间感染了x变异病毒,住院有段时间了,最近才好转……”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阮绵绵一声哀嚎。
“姜岁岁!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你住院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我!我居然还说要拉你去相亲!”
姜岁失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为了我的事烦心啊。我本来就打算出院以后再跟你说这件事的。”
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
她怕绵绵担心,为了她的事情烦心,如果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