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斯言眉心拧起,声音也渐渐冷冽:“姜岁,你理智点,不要被情绪左右判断。”
理智?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人为她是不够理智,被私人感情左右在污蔑宋凝?
姜岁差点笑了,满心悲凉。
她揉了下眼角,没再试图跟他解释,而是道:“谈斯言,你知道你消失了多久么?”
“整整一周。我被宋凝关在又黑又冷的地下室里时,你没出现。我被宋凝扯着头发往铁栏上撞,满脑袋是血的时候,你也不在。”
“甚至我想打电话给你求助,你的手机也永远都是关机状态。”
闻言,谈斯言墨眸中的冷意一凝。
姜岁咽下涌到喉咙口的苦涩,抬眸看向谈斯言,一字一句问……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所以,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这些?”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谈斯言复杂的目光落在姜岁泛白的脸蛋上,喉结滚动几下,想起了那些照片。
他淡嘲道:“你是真的需要我,还是怕我继续追究宋凝的事,顾左右而言他?”
姜岁闭了闭眼,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走般无力。
“你走吧,
我要休息了。”
谈斯言凉薄地睨她一眼,未置一词,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即将迈出病房门口时,姜岁忽然问:“你这一周,都在什么地方?”
谈斯言步伐一顿,周身的气息俨然不同于刚才。
就像是被触及逆鳞的凶兽,散发出危险可怖的冷意。
他下颚线微微绷紧,没有回答姜岁的问题,径直走出这间病房。
司机把车开到医院楼下。
谈斯言坐进后座,长腿交叠着,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周身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冷的黑云。
身侧的座位上,赫然放着个敞开的纸袋。
几张照片滑落出来。
上面的人赫然是姜岁和岑越白。
两人抱在一起,举止相当亲密脸上带着笑。
还不是p图或错位,而是实打实地抱了。
如果姜岁此刻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是那天她在房间里活动腿脚,结果腿抽筋摔倒在地。
阮绵绵力气太小抱不动她,就拜托岑越白把她搀扶到床上去。
而她因为腿抽筋,一动脸部表情相当扭曲,被人抓拍出来就像在一脸幸福地笑一样。
谈斯言扫了眼那些照片,眼神刺冷,隐含嘲讽。
他拿起纸袋,连着里面的照片一并
扔进储物柜里,闭眼靠在座位上,沉沉开口:
“程南。”
“谈总,我在。”前座的程南回头。
“把宋凝在医院的监控传给景然,让他重新做个鉴定。”谈斯言缓声道,“再去调查下姜岁被关的那栋废弃别墅,还有宋凝这几天接触过的人,我要事无巨细。”
程南一愣,“谈总,这些……不是已经调查过一遍了吗?”
宋小姐也已经从警局出来了,整件事应该结束了才对。
谈斯言淡淡掀眸,睨着他不说话。
“……我马上安排人去重新调查!”程南内心流下了宽面泪,又是被迫加班的一天。
“回公司。”
“是。”
程南心中直叹气。
难怪谈总年纪轻轻就是总裁,而他到现在还是条咸鱼。
人在国陪同手术,将近一周没睡觉,得知姜岁出事后还要连夜赶回国内处理后续。
换作别人早就倒下了,谈总直接连休息都免了,还能回公司继续肝工作。
这真的是人类?
病房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姜岁还遗留在刚才的情绪里,枯坐了不知多久没动。
她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谈斯言。
但都在他下意识维护宋凝时,忽然发觉没必要了
。
就算宋凝派人假冒他的保镖,甚至找人假冒成他,又如何?
他只看得到宋凝的委屈,而不会去追究她做过的一切。
哪怕她差点死在宋凝的手上,他也不在意。
在他的心上人面前,她算得了什么?
姜岁忍不住笑了,一声比一声低,嗓子眼仿佛梗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
或许谈斯言是有一点在乎她的,只是那点在乎和他捧在心尖上的宋凝比起来,太不微不足道罢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暗,除了零星一点灯光,便什么也瞧不见。
壁灯下,姜岁伏在桌上修改菲莉塔的设计稿图,一笔一画都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