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止几乎不敢想,如果今天那辆货车真的将迟欢撞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办?
他无法想下去,只是有这个念头,都已经让他呼吸不过来了。
他握着迟欢的手,眼尾微红的凝视她惨白的容颜,这张脸,他看过无数遍,早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在国外的那两年,他想她,疯狂的思念近乎要吞噬掉他的理智,迫使他桀骜的脊骨一点一点被磋磨到消亡。
他为她折腰,亦为她倾倒,这颗心,早已经付与她了,任由她玩弄。
“迟欢,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一滴泪从他微红的眼睑下滑落。
他被折磨了六百多个日夜。
三个月前,他终于忍受不了了,买了机票,谁也没有说,独自一人回了京都。
他一身疲惫的下了飞机,连休息都顾不上,让梁晏打听了她在的地方,便马不停蹄的过去了。
他那时想的简单,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见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这一眼定格的画面,足以让他回到国外,继续抵抗那漫长孤寂的长夜。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呢?
她身边站着一个有些油腻的男人,正低头玩着手机,她却巧笑嫣兮的喂着那人吃东西。
那天其实算不得冷,正是快入秋的时候,晚风轻轻的柔柔的,吹在脸上打在身上像是温柔的抚摸。
可他却觉得冷,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弓着身子捂着胃慢慢的蹲在了地上,额间冷汗如瀑。
为了见她一面,他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辗转了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不吃不喝,满眼都是即将见到她时的期盼。
可终究成了失望,失望又让难过携裹,几瞬下去,便又成了绝望。
心痛到无以复加,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
那是真的难过的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
死了就不用受这种痛了。
活着,才是生不如死。
哪怕后来他回国,在车上,亲眼看了迟欢递过来的视频,知道了她只是和楚天阔逢场作戏,心也是难过的。
没人知道他见到她和旁人甜蜜的场景时,他的心在滴血。
也没人知道他会在国外痛到彻夜难眠。
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喜欢迟欢喜欢了十五年。
他也想忘记也想算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做到。
他能怎么办呢?
他更不明白的是,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曾一腔孤勇的爱着他,
他们曾经那样要好,可是如今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呢?
梁晏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谢行止将脸埋在迟欢的掌心里,宽阔的肩膀微微抽动的模样。
这个人,是谢氏的天,商场上就算是纵横捭阖的老狐狸见了他也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这位爷给吞的连骨头渣都没有了。
不过在国外短短两年,便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自己彻底扬名,中外的财经报上,他谢行止的名字占据了一半的条幅。
旁人点评他,带着或怒或怨或胆颤的语气,不过是一句:“他是商场上的王”。
可就是这样意气风发、风光无限的他,到了迟欢跟前,却哭得像是一个孩子。
他这一生的脆弱都给了迟欢。
梁晏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嗓音喑哑:“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这事儿我给你调查清楚了,迟瑞昌收了楚家的彩礼钱,就是上次那个叫楚辞的小屁孩,迟瑞昌从医院带走了迟欢她爷爷,逼迟欢出嫁。”
谢行止从迟欢掌心抬起头,睫毛微湿,却掩盖不了他整个人凌厉的气势。
“迟瑞昌是吗?
很好。”
梁晏艰难道:“我还查出来了些东西,你想不想听。”
梁晏坐在椅子上,他一烦躁的时候,就分外的想抽烟,可这是在医院,又是在迟欢的病房里,他只能忍耐。
谢行止神色清冷的看着他:“说!”
梁晏深吸了一口气,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说出来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出来的东西,谢行止只怕是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放过迟欢了。
“迟欢,家破人亡了,如今,”他低着头,嗓音竟然有些哽咽起来,“如今,他爷爷,应该算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谢行止瞳孔猛缩:“什么意思?!”
梁晏抬脸看他,眼圈都红了:“两年前,她母亲死了,后面查出来是被人下了毒,没过多久,沈家,也就是迟欢的外公外婆在迟欢母亲葬礼的那天,车祸被撞下了山崖……迟欢的表姐沈云卿失踪了……哥哥沈暮云也不知所踪了,这些事情不知道被谁压了下来,就连我这两年也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过,光是这些,还是墨小小喝醉了酒,我套话套出来的……”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