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个草原大绿帽子……”
季岚岚不理睬。
刚换了地方，周围几个纺织女工聊得更露骨。
“当别人都眼瞎呗，你没看小于都受不了，经常从机房里出来透透气，听说那个空降的痞子兵，手脚一点儿不老实。”
“诶，你们说他为啥转业啊，那么年轻当了团长，怎么舍得转业。是不是纪律上，出了那种问题，被人给告了……”
小于还挺能编故事。
闲话里没指名道姓，但就是这种模模糊糊的唾沫星子，针对性强，更能淹死人。
换个地方，也是换一拨人嘴碎。
“想偷偷摸摸的你俩在机房里搞啊，就昨天，两个人在食堂里都抱上了。”
“真恶心，当赵副眼瞎吗。”
季岚岚抽了下唇角，果然，昨天食堂里的事儿，就这么猥琐发酵了。
霍枫城的确是在职工食堂伸手扶了她一把。
不过是昨天突然有人把汤面洒在她脚下，一旁的霍枫城只是拉了下她的胳膊就松开，怕她摔倒而已。
明明这些话都是冲着霍枫城去的，视察时的霍枫城却好像没听见，脸上一直爽朗笑着，跟工人们乐哈哈打成一片，并没解释一个字。
但下午回到机房，霍枫城跟季岚岚明显保持距离，平时问季岚岚的报表，也只问了别人。
季岚岚挑眉看了他一眼，霍枫城视线平稳，对着屏幕目无旁骛。
听到流言，开始刻意躲着她？不是清者自清么。
季岚岚懒得理他：那你就好好躲着。她转身出了门。
虽然只过了一个来星期，机房存在的意义，全厂所有人有目共睹。
连工人的工资计算现在快捷明朗，对每个人都有好处的项目越来越多，机房几个人也越来越忙，霍枫城作为负责人，还是躲不开机房。
就在上午，厂里审批下来，决定再追加四台计算机，扩建机房。
季岚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于越满脸通红，紧张地边擦汗边道歉，“霍厂长，对不起，是我把这台计算机弄坏了。真的对不起。”于越弓着腰，曲着膝，眼看要跪下了。
季岚岚随意瞥了一眼，还真是坏了。
cpu烧了。硬件出了问题。明显是人为破坏的。
道歉解决不了问题，于越脸上是汗，眼睛里似乎也是汗，“霍厂长，您扣我工资，惩罚我，开除我，我都认。”都被他说全了。
霍枫城没有这时候跟一个员工发火，当机立断，“送去修理，查查下午出车状况。”计算机是厂里的贵重物品。
于越答应着，出门没过一分钟，赵振东就跟着一起进来了。
他猛推了于越一把，于越本来就慌里慌张的，身子薄弱，一个踉跄撞在墙上，咚一声，直接额角鼓了个包。
“你怎么做事的？！霍厂长大度，不说你什么，你以为就没事了……”平时斯文儒雅的赵振东一把揪住于越的领口，一脸愤怒把人怼在墙上提了起来。
季岚岚勾了勾唇：来得可真及时，在这演苦肉戏么。
霍枫城按住赵振东的胳膊，“先修理吧。”
“霍厂长说的对。”赵振东立即松开手，“下午两点，有一批牛仔料的追加货，要去出货，采购单子也拿下来了。”他简直配合默契。
季岚岚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角：不止苦情戏，赵振东效率可真高。
她亲眼看着赵振东亲自装好车。
小型卡车，后面放好了两项布料。一台计算机。
“计算机采购，修理，得是真正懂计算机的人一起过去才好吧？”赵振东讪讪笑着，看看霍枫城又瞪了眼缩在角落的于越，“你这个废物去吗？”
于越听见叫到他，从赵振东手里拿过来单子，材料，双手都在颤抖，“季。季主任，我跟霍厂长去，我一定，一定仔细检查。”
赵振东走过来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于越，叹口气，“小于这个状态去了也是添乱子，要不然我跟霍厂长去吧。”
“下午全厂车间机检，我们不能同时离开厂子。”下午厂里忙，这事儿谁都知道。说完，霍枫城拉开车门，索性道，“我一个人去。”
这时，在一旁悠哉看着赵振东跑来演戏的季岚岚心里冷哼一声，烂戏台子搭的差不多了，她该上场了。于是，她淡淡道，“等等，我跟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