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春天嘛,雨大些才好。草木受了雨,才能长得好哩!”
紫衣弟子深吸一口新鲜口气,又眯着眼伸了个懒腰。
“哎!舒服!背靠剑宗,这日子就是踏实啊!”
“这话说得,咱们以前也挺舒服的啊,止杀师兄在的时候,也没让咱……”
话说一半,似是想起什么,声音渐小,然后便隐入雨中没了声息。
紫衣弟子忙打圆场:
“嗐!提这些往事作甚!都过去了!”
青衣弟子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举了手中酒壶,潇洒地往地上一浇。
“其实那件事……诶,罢了。终究是我们对不住他,便以这壶酒,谢罪吧。”
“哦?真是坦荡啊!”
熟悉的声音,桀骜中带着一丝邪气,懒洋洋的腔调,比三年前,更低沉磁性一些。
少了些温度,多了些轻慢。
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几乎听到那声音的瞬间,两人已经浑身僵硬,背后被冷汗湿透。
脖子仿佛生了锈,每抬起一分,都发出干涩的骨头摩擦声,使这一过程变得更加缓慢煎熬。
那青年双手环胸,散漫地倚靠在廊柱上,一双瑞凤眼似笑非笑,但潜藏在眼底更深处的,却是彻骨森寒。
“怎么?二位师弟见到我,似乎不太高兴?”
他收了笑,面上便只剩冷戾与嘲弄。
一步步朝两人走去。
那声声脚步,如同恶鬼的催命符,每一声都好像直接碾踏在他们心口。极致的恐惧使他们如濒死的鱼,无法呼吸。
“逃、逃啊!”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喊出这么一句,于是两人便疯了般朝雨幕里跑去。
然而,暗红色诡芒如破开夜色的长矛,转瞬便追逐上去,准之又准地撞入两人灵府。
一紫一青两道身影霎时滞住。
惨白的嘴张合两下,便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栽倒下去。
而止杀,甚至吝啬再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
此时欢声笑语一片的大堂内,有弟子似乎听到一点动静,狐疑地打开门——
一脚。
正中其胸口。
门轰地一声大开,惨叫声中,那弟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在高台主位上!掀翻一桌瓜果美酒!
晚宴戛然而止。
携黑暗与雨幕同至的青年,微微扬起下颚,勾唇:
“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