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辘,大约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究到了金凤镇。其时已近黄昏,古代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候已然是家家闭户,户户炊烟,平时热闹的集市亦没了人声,除却酒楼客栈、勾栏瓦肆这些地儿还开着门之外,其他店铺皆都开始打烊。
这个时间陌雅楠便是想干啥亦干不啦,径直坐着“周扒皮”的马车进了客栈。原本在客栈住宿,应先在老板处交纳一定的押金,像后世电视剧中,那些大侠们在一觉好梦后潇洒的一挥扇子,喊一声“老板,结帐”的情况是全然不实的,没有银子,大侠们再是潇洒亦不要想踏进客栈半步,没人住的破庙才是他们应当过夜的地儿,当然前提是他们的拉的下脸皮去和街头乞丐争地儿。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绝不是那些平庸无可以的人编出来欺骗人民大众的。
陌雅楠本着教育缊幺弟的原则,自然是分文不出的,而“周扒皮”身为客栈的常客,倒是享有不交押金走时结帐的特权,因而在客栈伙计分不清陌、缊二人和“周扒皮”之间的关系的情况下,陌三娘子理所当然的蹭了“周扒皮”一把,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们的帐一起算”,便把押金给赖掉了。
背着“周扒皮”,陌三娘子将缊幺弟拎到角落中言传身教。
“懂了么,以后没钱时,便在道上蹭个阔老,不要讲是押金,聊的投缘的话,连住宿费伙食费人家皆都乐意给你出。”
“呀?噢……”缊幺弟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待陌雅楠一转身,他疑惑的挠了挠头,暗自纳焖:这不便是郑师傅教导过的出外靠朋友么?
没错,在本质上,陌雅楠教的这个法子,跟平常所言的在家靠爹妈,出门靠朋友有异曲同工之妙,区不要只在于一个讲的
冠冕堂皇,一个直指其本质。
由此可见,陌三娘子对于明明蹭了不要人占了不要人的便宜,还要来为这般的行为来个正名是多么的不屑,在她的思维中,占便宜便是占便宜,哪儿怕是用一百句好话来修饰这类行为,亦不可以改变其本质。比起所谓的在家靠爹妈,出门靠朋友,她显然更欣赏山贼们“此道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道财”的口号,听听,这话不单押韵,还直白,老子便是来夺钱的,你可以怎么着。
当然,欣赏归欣赏,对于山贼的夺钱行为,她还是十分鄙视的,她一个女子皆都可以自个儿挣钱养活自个儿,将来还可以养面首,那些有手有脚有胆子有力气的大汉子竟然要靠夺钱为生,只是鉴于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觉悟一般皆都不高,她亦便不追究了。
进了屋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这衣服是陌雅楠刚令伙计买来的,当然,用的是她从缊似玉那中榨来的钱,缊似玉那身大了点的衣服令她洗洗干净,夜中晾干了第二日一早径直还给缊似玉,可怜缊似玉捧着这衣服扔亦不是,收亦不是,脸色又开始发红。
女子穿过的衣服……好像还带点体香……红着脸,缊似玉最为后还是把衣服收了回去。
用过早饭后,陌雅楠没令缊似玉闲着,以白马为抵押,从“周扒皮”那中换了一匹上等丝绸过来。摸着柔滑鲜艳的丝料,她的眼中非常是冒了一阵星星。
多好的手感呀,缊似玉脸上的皮肤摸起来亦不过便是这感觉。
“缊幺弟,你过来。”
“呀?啥事儿?”
缊似玉听话的凑了过来,被陌雅楠在脸上狠狠摸了一把,又摸了摸丝绸,果然,一模一样的手感,陌三娘子一脸陶醉,缊幺弟却捂着
脸一跳老远。
陶醉过后,陌雅楠终究想起正事儿,再回向缊似玉招招手:“缊幺弟,你过来。”
“呀!干、干啥?”缊似玉脸上的红晕仍未退去,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半步。
陌雅楠拿出早便准备好的炭粉,递给他道:“照着白露屁股上的烙印,在丝绸上面亦画一个。”
“呀?”缊似玉愣了一下,“画那个作啥?”
凡是有主人的马,皆都会在马屁股上打上主人家的烙印,白露屁股上便是一圈样式独特的云水纹绕着一个清楚的缊字。
“废话,有了你们华家的标记,这丝绸才可以身价倍增,懂么?”陌雅楠冲他直翻白眼。
“可、可这丝绸不是华家的。”缊似玉这时候开始认死理。
“讲你蠢,你真比驴来蠢。”陌雅楠火大啦,“我问你,你是不是华家人?”
“呃……是。”
“白露是不是华家的马?”
“呃……是。”
“那你这个华家的人抵押了华家的马换来的丝绸,是不是你华家的。”
“呃……是。”
“好啦,画罢。”
瞧罢,人,便是这般被忽悠的,可怜缊似玉虽然隐隐还是觉的有不对的地儿,可怎么亦想不出来哪儿中不对,只的被忽悠着在丝绸上用炭粉画上了华家的标记,而这匹被画上华家标记的丝绸的下场,便是被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