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王居住的宫殿早早便点了烛火,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以齐王为首的几个人聚在齐王的寝殿。
“王爷,谢承安现在已经被下狱,皇帝命刑部主理此案,只是没承想承恩公那边会如此上心那庶子的事,咱们准备的都还没用上,他便径直找了皇帝,倒是为咱们省下不少事。”
左羽将线人传来的消息说给几人,只是对于承恩公的举动有些惊诧。
不仅是左羽,殿内所有人都知道,承恩公与夫人鹣鲽情深,若不是丫鬟趁着承恩公醉酒爬上了承恩公的床,也不会有那庶子。
后来虽然承恩公夫人了解了前因后果,夫妻二人解开误会,但承恩公夫人始终心中有刺,夫妻二人感情再回不到从前。
因着种种,承恩公对那庶子很是不喜,但承恩公好歹还是要几分体面,吃穿用度一律不少那庶子,只是不上心便是了。
事情到了这里,只要那庶子自己成器,往后想要有一番作为,本就人才凋零的承恩公一族不管如何都是会出上一份力的。
可偏偏那庶子不知进取,整日里只知一味胡闹,承恩公便也彻底厌恶了那庶子。
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出挑且惹得承恩公厌恶的庶子,承恩公却是亲自闹到了皇帝那里。
爱子情深?齐王是不相信的。
若是承恩公嫡子出事,承恩公如此行事还说得过去,可承恩公嫡子虽才不出众,但秉性纯良,他们想要成事,也不想过多牵扯无辜之人。
事情如此的顺利,好似一切都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着一切,蹊跷、令他警觉、不安。
是否是幕后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还是说……
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但转眼又被齐王否定,只是试图甩开这个念头,心中不安却是越发强烈。
他环视几人,见几人神色皆是凝重,看来大家势必都觉蹊跷。
“左羽。”视线落在左羽身上,“派人继续秘密注意着承恩公府上,来往人员皆仔细地瞧着,尤其是宫中之人。”
“唯!”
左羽应道。
齐见几人神情凝重,想必是知道事情的严重,于是继续说道:“再去查,那日承恩公幼子被送回府上后,承恩公是否在幼子死前秘密前往皇宫。”
闻言,几人皆是一惊,相互对视一眼,
齐王的意思是……
承恩公所为乃是南帝授意!
左羽头疑云难解,率先开口:“那刑部侍郎乃是丞相之人,皇帝命刑部主审,这怎么瞧着也不像是要严惩的样子。”
说到此,左羽停了下来,见齐王没有制止,便继续说道:“还是说恩公求到了面前,皇帝顾念着皇后,好歹也要给皇后母家几分颜面,关起门来审案,不过走走过程,装下样子罢了?”
“非也。”齐王摇头,笑看着左羽,示意左羽继续往下想。
左羽一时语塞,面上竟觉有些轻微灼热,便不再言语。
“王爷。”
听齐王一说,林肖想起了那线人无意间说的话,于是连忙说道:“据线人来报,当初承恩公幼子虽伤势颇为严重,但回府前神志清醒,看着不像是要死了的。”
这便就对得上了,齐王心中答案落下:“原本以为,不听话的狗肯定是要教训一番的,当初放了消息给他,一直未听到有动静,没承想却是在这等着呢。”
凡事有因必有果,舍去丞相,于南帝便犹如自断臂膀,没有人会蠢到自断臂膀。
若承恩公所为真是南帝授意,那南帝究竟又在谋算些什么?
齐王慢慢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深沉,脑海中涌现出女子的模样,要是薛婉婷现在他身边,必定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他也总是能从薛婉婷的话语中豁然开朗。
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才分开几日,思念却是像那疯狂生长的藤蔓,密密麻麻、无边无际,就快要将他包围,不得喘息。
意识到这一点,齐有些愣神,他竟是这般依赖薛婉婷了,要是以往,这种感觉会让他感到害怕,可现在直面自己的内心,紧抿住的唇角却是不知不觉中慢慢扬起,心中的愉悦让他感到满足。
收回心绪,齐王看着几人:“承恩公一脉已不复荣光,太子陨落,要么站队,要么便该默不作声,丞相势大,如此一来,承恩公也算是四处立敌了。”
“现下看来承恩公还真乃纯臣,尽心竭力地为皇兄办事。”齐王亲笑出声,语气里尽是嘲讽,“咱们便顺势添上几把火,让火烧的越旺越好才是。”
“咚咚咚……”
房门被人轻声叩响,小康子的声音由外传来:“王爷,该用药了。”
“进来。”
左羽走过去开门,就见李沐和小康子站在屋外,小康子手中端着药,李沐背着药箱站在小康子身后。
“李大夫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