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刚想说话,又有门房来报,小健子听了门房的话,紧跟着便进了屋,凑到齐王耳边低语:“郡主来了。”
小健子刚一说完,安乐郡主便带着一名丫鬟径直走了进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安乐看了过去,安乐郡主乃是太子表姐,深得南帝及先皇后的喜爱,早早便封了郡主,而安乐郡主也没有辜负南帝及先皇后的这一份喜爱,为人谦逊温柔,不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长得更是闲淡雅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堪称南朝贵女典范。
当年的南安城中一静一动的安乐郡主与薛家嫡女,乃是南安城中最为亮丽的两道风景,薛家已然不复存在,南朝第一贵女非安乐郡主莫属。
安乐郡主迈着最为标准的贵女的步子,嘴角轻勾弧度,看着上首坐着的齐王,眼中已经隐隐有了湿意,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看见了她心心念念之人。
“荣哥哥,好久不见。”
安乐郡主行了礼,一双如同染了秋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齐王,像是只要不小心眨眼,眼前的人便又要消失不见。
左羽见状,朝着一旁的小健子使了个眼色,小健子得到指示,便躬着身子走到安乐郡主身边:“郡主,您这边请。”
小健子的声音一出,安乐郡主顿时一愣,随即两颊处浮起两抹红晕,想着刚才那般没有规矩地盯着齐王瞧,心中不免羞涩,在小健子的招呼下坐到了靖王的对面。
小健子吩咐着丫鬟上了茶,便又退了出去。
安乐郡主的一颗心已然乱了节奏,见小几上放着的茶盏,随即端起,撇去浮沫,浅饮了一口,强压下快要跳出胸膛的一颗心。
做完这些,随即又好似才看到对面的靖王,朝着靖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靖王也会点头,只是到嘴的话却是不能再继续往下说了,是以看向安乐郡主的眸中划过一抹怒意。
齐王也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能再聊了,颇有些遗憾,暗暗摇了摇头,有些头疼地看向安乐郡主。
“安乐,你是皇嫂的侄女,理应唤我一声王叔的。”
安乐郡主一愣,放下茶盏,神情有了一瞬间的慌乱,她现在贵为南安第一贵女,一举一动皆是南安上下女子的楷模,她知道齐王说得不错,她老老实实按部就班这么多年,所有出格的举动都是因齐王而起。
她知道,虽然她身份尊贵,但是如她这般被礼教束缚,无趣刻板的贵女比比皆是,要是她不能勇敢些,齐王或将永远都看不到她。
“荣哥哥本就比我大不得几岁,唤你王叔岂不别扭。”
安乐郡主的话说得牵强,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这实在是不能称之为理由,可她实在是找到其他的说辞了。
齐王暗暗叹了口气,他与安乐不过是在安乐小的时候见过些面,也都是由皇婶或太子陪着,加之那时的安乐年岁尚小,他是真不知道安乐竟然喜欢他,甚至想要暗中到云中来应选他的侍女。
当年在接到密报得知这一消息时,他甚至觉得是不是泄露了风声,密报被篡改了,可想着安乐自小就看似温柔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便连夜带着人跑路了。
只是暗中观察他的势力太多,为了不引人怀疑他突然不选侍女的原因,便将场地定在了猎场,要是没人识破他也算乐得清净,要是有人识破,他也要叫那些人有来无回。
当年他设的陷阱皆是致命的,以至于后来他每每想起这些,都是悔意和懊恼,他想不到薛婉婷到底是如何凭借着自己一人闯过那些机关的,还有那蛇窟。
想到这些,他突然就很想要瞧瞧薛婉婷,这样他才能将心底的那抹恐彻底挥去,他看了看下方坐着的一男一女,顿感烦躁,只觉碍眼至极!
“哎……”
突然,只见齐王伸手抵住额头,发出了一声轻呼。
“荣哥哥!”安乐郡主猛地起身,就要朝着齐王奔过去。
齐王朝着一旁也有些担心的左羽和林肖使了个眼色。
左羽放下心来,大走了几步,挡住安乐上前的脚步,冷声说道:“郡主,王爷近年来身子越发不好,这种时候还请郡主回避。”
安乐上不了前,又实在着急,只能踮起脚尖,朝着齐王那边张望:“荣哥哥,你别怕!我现在就去宫中找陛下,求陛下请御医前来为你诊脉!”
说完,安乐转头便带着丫鬟急匆匆地朝着皇宫去了。
靖王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混乱,他现在还没有真的到了皇权中心,自然没有从南帝那里得知齐王的腿疾原因,是以只以为齐王是突然间不舒服,听到左羽说的齐王身子的情况倒是又添一抹安心。
“王叔,还是快些宣府医来瞧瞧才是。”他上前走了几步,自觉地在左羽前面便停了脚步。
齐王一手用力撑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双腿,像是在极力隐忍。
“靖王殿下,今日王爷身子不适,接下来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