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时间过得太快了,王叔您如今再次回来,却是物是人非……”靖王似有所感,注视着齐王的眸中带着感伤。
齐王面上波澜不显,实则心中冷笑,长叹一声:“是呀,物是人非……”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好久没看戏了,北边的戏唱得也好,但就是比不得南安的精彩,改日侄儿若是得了闲,定要带着本王寻个好的戏班,好好看看才是。”
靖王眸色一顿,他明明在引导齐王想起那些不堪惨烈的过往,齐王好好的怎么又说到唱戏了?
眸中的不悦几乎快要溢出,可再观齐王的神色,的确又是正常的闲谈,皱了皱眉,没有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随即强压下翻涌着的情绪。
齐王身旁的薛婉婷强忍着笑,齐王这是在暗讽,暗讽靖王的装模作样,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一些,今儿她倒是要好好地瞧瞧,靖王与齐王二人之间的“交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几人心思各异,靖王略一沉思,好似终于想到,有些遗憾地说道:“侄儿还记得当年柳大人也是极为喜爱戏曲,当年柳大人家的戏班子堪称南安一绝,侄儿当年虽年幼,却也是心神向往……”
说到此,靖王止了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靖王的话一落,前厅内的几人心下都是一凝,薛婉婷站在齐王身后,她看不见齐王的神情,她不知道齐王在听到柳大人几个字的反应。
柳大人乃是前朝丞相,也是齐王的外祖父,薛婉婷的双眸微微眯起,盯着下方装模作样的靖王,他总是这样,总是知道刀子要往哪里插才是最为伤人致命的!
厅外的阳光透进,靖王此刻正侧着身子,浑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嘴角噙着笑,看着依稀是以往的模样,可薛婉婷却觉得靖王唇角的那抹淡笑,像极了猛兽亮爪前的猖狂。
靖王审视着齐王,他就是要让齐王心痛,让齐王愤怒,人只有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才会不顾一切地由心而为。
现下形式于他是考验,亦是转机,只要筹谋得当,那个位置便是囊中之物。
若要探路,齐王便是最好的人选。
好半天,见齐王只是盯着他瞧,也不说话,靖王面带抱歉:“王叔,实在是侄儿的不是,一时竟……哎!”
齐王心绪起伏,面上却是不显,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伪装,他这侄儿的用意他清楚,如此浅显的用意,竟然是连顾忌也无了。
食指在扳指上轻轻摩挲,看来他这些年他的隐忍与退让效果却是极好的。
靖王轻视他,却又觉着他身上有利可图,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可世上哪有那么多轻易就能够得到的东西呢?他觉得靖王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今日却又想要在他这里空手套白狼。
齐王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上,看来一个残废的王爷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不足为惧,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胸腔。
“外祖父家中的戏班是不错,不过本王倒是知道,自外祖父去后,那戏班子便被皇兄收入了皇宫,只怪本王忘记了,下次入宫定要让王兄允本王观赏一番才是。”
齐王平静的神情让靖王一愣,看着齐王的眸色加深,随后深呼了口气:“既如此,侄儿便也不再庸人自扰了。”
齐王浅笑说道:“你有心,本王是知道的,回来这几日我也算是弄明白了,往日相熟之人是见着齐王府几个大字都怕是要绕着走的,你能来瞧本王,本王心中很是高兴。”
“人心易变,自古便是如此,王叔何须介怀。”靖王捋了捋自己袖摆,心头不屑,这句话却是出自肺腑,强者注定是孤独的,无需自扰。
齐王淡笑:“是啊,自古人心最是善变,就连本王也是那等最是善变之人……”
说到此,齐王停顿了一下,看向靖王的眸中流露出一抹深沉:“听闻薛家被问斩那日,你长跪于皇兄殿外不起,为薛家满门求情,可见你秉性纯良,也是一个顾念旧情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薛家乃是通敌叛国的罪人,自薛家满门被灭之后,有关薛家所有的一切在南安已然成为禁忌。
靖王只觉心中猛地一突,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在思考齐王的话究竟是何用意,试探?抑或是讥讽?
现下太子生死不明,朝中局势不稳,人人自危,就连原本拥护太子的朝臣也不免暗自筹谋,另寻出路,南帝子嗣单薄,除了太子,余下的也不过是他和大皇子。
大皇子虽然母家要比他好上一些,可也早已是没落之势,加之大皇子早早被封了王,远比不得他在朝中经营多年,本来下一个太子的人选已经显而易见。
可偏偏这个时候,南帝却是利用自己寿辰一事,将所有的藩王都给召回南安,其中之人看似被迫,实则暗自蓄势待发,蠢蠢欲动,池水已浊,他必须要入场了。
齐王双腿已废,在争夺之路上已然没了可能,可回来的还有南帝的胞弟,那可是和南帝是从一